纪瑾一合计这个日期,立马又哭上了,“我再也不去幼儿园了,只要我不毕业,妈妈就不会走了,呜--哇!!!”
言嘉被他的话给戳了良心,比之前更为难了,她也好想哭来着。
纪承宴闻声推门而入,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团子,又看了眼无措又为难的言嘉,心下有了猜测。
“怎么了沅沅?”他忧心的把人抱起来,温声问着。
“都怪爸爸,如果不是您不够努力,妈妈也不会一直想走,我讨厌你,我不要你了。”
纪承宴又气又憋屈,五官都快扭曲了,心绪翻涌半天,最终也只得无奈的叹道:“对,都是爸爸的错,是我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连累你了。”
言嘉:“???????”良心有点痛!
“妈妈说幼儿园毕业就要离开这个家,我明天不去幼儿园了,或者,爸爸从明天开始别回家了,这个家没有爸爸在的时候,妈妈从来没说过要走,所以,爸爸明天就搬走吧。”
纪承宴心塞不已,把求助的视线投向言嘉。
纪瑾的无理取闹,搞得言嘉束手无策,但也料到了崽崽会抗拒爸爸妈妈分开,平时为了哄她,他一直在压抑着慌乱,如今看她去意已决,终于绷不住了。
她有些心累,感觉自己好像做什么都会伤害他。
她自以为是的周全,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从崽崽开始依赖她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无法分割了。
她如果带走了纪瑾,等同于带走了纪承宴所有的温情与人情味,她不能那么残忍。
可留下来,她既定的炮灰命运会不会连累他们一家,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纪承宴的心不断下沉着。
纪瑾今天的反常有一半是为了博取言嘉的同情,这是当初小团子答应帮他挽回言嘉时商量好的计策。
可言嘉似乎去意已决,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定,比起自己被扫地出门,他更担心沅沅因为帮他,被言嘉讨厌甚至疏远,那对孩子而言是最为致命的打击,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失去言嘉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不该以爱绑架孩子,让他成为他弥补过错的工具,这是不对的。
“爸爸明天就搬出去,不会再打扰你们。”
纪承宴平静的话语让母子俩同时愣住。
纪瑾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您,您说什么?”
这和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走向完全不一样,爸爸明明应该顺着他的话头跟妈妈卖惨博取同情留下来的,为什么忽然放弃了?
言嘉也被纪承宴的话杀得措手不及,“你、你真要搬出去?”
纪承宴点头:“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照顾沅沅,什么时候想走就带他走吧。”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恍惚又凌乱的母子俩。
纪瑾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言嘉,“妈妈,爸爸真的要走吗,我、我舍不得。”
纪瑾眼底的泪雾开始泛滥。
言嘉有些无措的抱紧他,温声安抚着:“妈妈一会儿去看看,先别急。”
纪瑾依偎在她怀里,抽抽搭搭道:“其实爸爸挺可怜的,我听兰婆婆说,在我没有来之前,爸爸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是我的到来让爸爸变开朗的,如果我走了,爸爸又变成一个人了。”
“妈妈,我们能不能多陪爸爸一段时间,我再也不任性的说不去幼儿园的气话,我一定好好读书,等我毕业了我们又走,好不好?”
言嘉哑声说了句好,脑中的画面却停顿在纪承宴离开的背影上,看似干脆利落,实则无奈又落寞。
她忽然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愧疚。
他的冷漠全都用在前身身上,纪承宴对她一直都很好来着,她不该一再的伤他的心,让好好的霸总秒变委屈大狗,这多少有点残忍。
言嘉在心底默默呼出一口气,垂眸抚摸着小团子柔软的发顶,最终下定了决心。
把小团子哄睡以后,她走出房间,刚好和正准备敲门的兰姨撞个正着。
“太太,您和少爷是不是又闹矛盾了?”兰姨面露不安。
言嘉微微蹙眉,怎么还带告状呢?
“承宴跟您说什么了吗?”
兰姨忽然意识到言嘉误会了,忙摆手道:“哪能呢,少爷从不跟家里人表露心事,我只是觉得少爷从老爷那里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很消沉,这会儿又把自己关在书房,连灯都不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不,您去看看?”
兰姨小心翼翼的看着言嘉。
言嘉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我去看看,顺便跟他好好谈谈。”
“好,好。”兰姨欣慰的点头,“少爷之前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您们毕竟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呢,不管遇到什么事,说开了也就好了,家和万事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