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祠是一间古老的祠堂,古旧的木制大门敞开着,可以看见三排整齐又破旧的排位,居中的那个排位是所有排位中最为崭新的,看得出来有人每天在擦拭,上面刻的字都被擦拭得看不太清,只能大概看到个“神女阿艹之灵位”,艹下面是个什么字已经看不出来了。
跟祠堂连在一起的小院里传出咿咿呀呀的戏声,娓娓道来的腔调让路过的人情不自禁顿足细听。
“妈妈,这就是唱戏吗?”陆初白兽耳一动,脸上满是惊讶。
“嘘。”莫菀点了点头,示意陆初白不要打扰到里面的人。
小院里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走到门边,一位穿着青绿色戏服的老婆婆正甩着衣袖,每每一甩便有一股清香袭来,仿佛院里的栀子花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悦事谁家院?”老婆婆边唱边走着台步,眼神灵动、肢体协调,“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沥沥莺声溜的圆。”
那婆婆一转身,与莫菀四目相对,大约过了一分钟之久,老婆婆才会过神来,“姑娘是做任务的吧。”
听老婆婆一声“姑娘”,莫菀真有一种回到古时的那种感觉。
【天哪,唱戏好难的,默默为莫菀捏一把汗,到时不会最后莫菀又要选最坏的房子里吧。】
【不过,为什么我有点期待,感觉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能够难倒莫菀了。】
【我还沉浸在吃瓜中,要是陆总真的承认了自己对林依夏爱而不得,莫菀会不会和他离婚啊。】
【想多了吧,豪门贵妇哎,两个孩子轮流宠我,老公给我打钱还不回家,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离婚?】
“是的,婆婆。”莫菀牵着陆初白和陆远洲走进了小院。
另一边的林依夏和她的侄子许穆,抽到的任务是向镇上的李大娘学习如何做糖洋糕。
两人在边上认真的看着,那李大娘将提前浸泡了四个小时的粳米用碾磨成浆,第一层米浆用白糖调味浇在蒸笼里,第二层调和米浆和红糖,再依次做几层极为糖洋糕。
林依夏的侄子许穆虽然看着冷冷酷酷的,但干起活来很积极,木着个小脸仿佛再说这也想难倒他似的,照着李大娘的手法将粳米倒上石磨,和林依夏两个人一起推了起来。
两个人到底不像做过很多重活的人,光碾磨就花了半个钟头,而莫菀那边戏服已经穿上,曲子也学了个半成了。
小院里,老婆婆还是穿着她那件青绿色的戏服,莫菀也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戏服,戏服的对襟绣着精致的花朵和藤蔓,抖一抖衣袖就露出里面的水袖,她左手持扇,右手轻轻抬起又放下,动作虽说不上连贯却也不错了。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莫菀一字一句紧跟在老婆婆的后面,不时能与她重合。
“姑娘以前有学过戏吗?看起来不算陌生。”老婆婆站累了,坐上一旁的藤椅歇息喝了口茶,看着莫菀的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探究。
“小时候外婆爱听戏,也跟着听过几年。”莫菀如实回答道。
上小学那会儿,莫菀下午一放学就会去外婆家的后院找她,那个时候她外婆总是会坐在一张编织的躺椅上,身边放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戏腔,莫菀偶尔会跟着唱两句逗她外婆玩。
只是自从那天过后,她外婆就永远的站不起来了。
【莫菀提到外婆时,看起来有点伤心[心疼]】
【好漂亮,新的壁纸又有了!!好想看莫菀把戏妆化上是怎么样的!!】
【莫菀果然是全能的神......】
老婆婆坐在藤椅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帮莫菀纠错,唱到后面莫菀的嗓子都有点干哑了,“姑娘,过来喝点水歇歇吧。”
这时莫菀注意到老婆婆的旁边,有一株绿藤在试图攀上她的手背,竟还对她发出了声音,“阿菀,你终于回来啦?”
“嗯?”虽然之前莫菀已经接受了自己能听到植物心声这件事,但现在却和之前她遇到的植物不同,那株绿藤竟然叫她“阿菀”!?
“怎么了?”老婆婆拨开茶盖,吹了吹热气,轻呷一口,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清明无比,不知道是不是莫菀的错觉,她甚至觉得绿藤仿佛和老婆婆就是一体,哪怕她亲眼看见那些绿藤爬满了墙壁,跟老婆婆分别存在于两处。
“妈妈?”陆远洲也察觉到了莫菀的怔愣,走过去捏了捏她的手指。
“阿菀,你的儿子跟你长得真像。”那绿藤又出声说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