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山皱眉,朝着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上前将齐氏架走了。齐氏不肯走, 死死扒着棺材板,竟是被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抠下来的。
齐氏怒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快点将夫人扶回院子。”唐金山举着火折子, 将棺材点了。
唐玉山在一旁看着终是不忍, “大哥,这样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二弟,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唐玉山看着火势一点一点大起来, 一阵风吹过,火势更大了。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
又是一阵风吹过,冰凉冰凉的,方才还很大的火势竟然变小了。唐金山皱眉,还没等说话,就见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棺材刚刚燃起的火苗闪了几下,竟然灭了。
“怎么回事?”唐金山刚要过来查看,眼前一花,一个蓝衣姑娘已经落在了兄弟二人面前。
“自己的女儿也舍得烧,你倒真是个当爹的。”来人正是顾离。她最看不起靠着出卖女儿上位的男人,她的亲爹就是这样。
“什么人?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唐金山指着顾离,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顾离冷冷一笑,身子往旁边一侧,露出了她身后站着的人。
紫色披风裹住了全身,来人刚才正在看棺材里唐若琪的尸体,好在火灭得及时,尸体没有大碍。
此刻她抬起头,看着唐家兄弟。
唐家兄弟作为侯爵子弟,也是参加过宫宴的,对于渊国第一位女帝自然印象颇深。此刻看到紫衣女子头戴珍珠明月簪,鬓插两朵小巧可爱的攒枝珠花,珠花上有蓝玉珠颤颤巍巍,随着紫衣女子的一举一动摇晃,格外灵动。这一套便是当年品安侯府进献给女帝的首饰——明月双星。
“太……微臣参见太上皇!”唐家兄弟赶紧下跪见礼。
肖长语看着这兄弟俩,“自家女儿都不给留个全尸?你们唐家人真狠。听说府上二小姐死于太初山庄的武林大会,想来是没有尸骨送回来的,如今大小姐竟然也要烧了,当真是一视同仁呢。”肖长语冷冷地说。
唐家兄弟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
“尸体我带走了,让品安侯去衙门见我。”肖长语也不多话,手一挥,门外进来一众衙役,直接抬着焦黑的棺材走了。
品安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肖长语看也不看兄弟二人一眼,带着顾离离开了侯府。
“这……这就完啦?”趴在屋顶的公冶丝桐问。
“是啊,还要怎样?”翁聆箫一扯她,“走啦,去衙门看。”
“你们这个叫欺负人哦。本来一个王爷对侯爵就很过分了,如今还出现了一个太上皇,品安侯府真是……这还搞什么?”公冶丝桐碎碎念,早知道有这样的大杀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出来,省了多少麻烦。
翁聆箫却完全不这么想,她觉得是自己这件事没有处理好才让肖长语露面的。她在书院里学过,太上皇看着尊贵,但是地位其实十分尴尬。肖长语退位十几年,几乎没有以太上皇的身份处理过事情,更别说以势压人了。这次露面大概也是迫不得已。
两人赶到知府衙门,迎面就看到了陶清篱。
公冶丝桐是第一次见陶清篱,看着眼前这个温柔清朗的女子,她歪着头看了又看,“好漂亮啊!”和她的明艳不同,陶清篱的美是清透舒爽的,如山谷中的幽兰,让人不敢攀折。
翁聆箫赶紧过来见礼,顺便介绍了一下公冶丝桐。陶清篱上下打量着公冶丝桐,真是个美人儿,就这颜值也有待在飞叶津的资格了。
“进去吧,长语在等你们。”
两人进了知府衙门的后院,这里不见衙役,连个丫鬟都没看见。
顾离刚刚走出门,见到两人停下脚步,“肖师傅在里面,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公冶丝桐转头看着顾离离去的背影,悄悄撞了一下翁聆箫,“为什么我感觉顾离有事瞒着我们?”
翁聆箫悄悄拉着她的手,“别管离师姐的事了,先说唐家的事。”
前面的陶清篱转头,“离儿此来是有任务的。”
“什么任务?”公冶丝桐问。
陶清篱看着她只是笑却不说话。翁聆箫拍她,“当然是书院的任务,你都不是我们书院的人,别乱问。”
公冶丝桐撇嘴,“这么小气干嘛?”
说话间三人进了房间,肖长语正在伏案写字,看到三人进来,她停下了手中笔,“来了。”
翁聆箫赶紧给翁聆箫见礼,公冶丝桐也跟着见礼。
“坐。”肖长语伸手示意,“唐家是皇上安插在敦州的一个棋子,在这步棋没有废掉之前,要动他们有些困难。不过以我的身份保下敦王没有问题。聆儿,你回去见到敦王让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