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聆箫眉梢微挑,抬头看着公冶丝桐,“公冶,他欺负我!”这状告的,无比熟练。
公冶丝桐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一把将他的手掐住,一推一抡,那人就出去了,撞在他那一桌上,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撞掉了不少,那桌的人纷纷起身躲避,一时间场面有些乱。
公冶丝桐这一手只是小惩大诫,并不是真的想伤人。那人没有受伤,只是被桌子撞了一下感觉腰上挺疼。
小二上菜时看到情况不对,放下盘子一溜烟儿跑去找掌柜的了。
翁聆箫看着公冶丝桐笑眯眯,她算知道了,原来挑事是这么好玩的。
公冶丝桐被翁聆箫的笑晃花了眼,留下银子道:“走吧。”
两人刚要出门,门口呼啦出来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站住!”
翁聆箫一把抓住公冶丝桐的手,看着不像担心,倒像是兴奋。
公冶丝桐拉过她护在怀里,嗯,有个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有事?”
几个家丁没有说话,眼睛都望向酒楼里面。
方才那一桌里一个白衫公子摇着折扇站起身,“二位姑娘,伤了我的朋友,不来道个歉吗?”
公冶丝桐回头,“是你家狗出来咬人,被打了活该,何须道歉?”
这话可就太难听了。翁聆箫是个老实人,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说话客气点。
公冶丝桐可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也根本不在乎惹出多大的乱子。
白衫公子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居然笑了。“姑娘如此蛮横,可是外地人?”
这话公冶丝桐常听,意思就是“我在当地有头有脸,你连我都不认识,显然不是当地人。”
“我是外地人又如何?”
白衫公子点点头,“姑娘,我也不为难二位,过来给我朋友道个歉,此事一笔勾销。否则,二位恐怕很难离开这里。”
话说到这里翁聆箫也不高兴了,本来就是华服男子无理,言语勾搭外还上手了,她们反抗而已,如今居然还要她们道歉?
“明明是你朋友无理,该向我们道歉的。你却恶人先告状。”翁聆箫的声音软糯,带着少女的娇憨,听得白衫公子挑起了眉。原本众人的注意力大多在公冶丝桐身上,她那明艳的容貌实在太吸引人了。但是此时众人细看翁聆箫,才发觉这姑娘虽然不如另一个姑娘明艳动人,却精致耐看得很。
“姑娘说得是,不如两位姑娘留下来,让在下做个东道,摆桌酒席给二位赔礼如何?”白衫公子自认潇洒,一举一动皆是风流。
翁聆箫皱眉,“说要你摆酒,别拦着我们离开就好。”说着转身又要走,门口的家丁却不让路。
这会儿那个被打的华服青年缓过劲来,高声道:“这会儿知道怕了?我告诉你,咱们方公子可是世家门第,岂是你们俩个丫头得罪得起的?”
白衫公子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不敢说话了,唯唯诺诺地退后。
翁聆箫望向公冶丝桐,她不了解黎阳地界的人,公冶丝桐应该会了解。
“以势压人?”公冶丝桐冷笑,“黎阳府知府姓方,可是你家人?”
白衫公子十分谦逊,“正是家父。”
周围的食客大概都知道方公子的家世,并没有吃惊的表情,相反露出一副了然神情,显然等着看好戏。酒楼的掌柜站在一旁,见状过来小声道:“二位姑娘,这是方知府的公子,二位姑娘还是过去认个错吧。各退一步,大家面上都好看。”
公冶丝桐点头,“既然这么说,我若是执意要走呢?”
所有人都看着方公子。
方公子微微皱眉,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如此给两个姑娘台阶了,也并不想真正为难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不出面难以交代而已。可惜他今天遇到的姑娘都太不识趣。
“二位姑娘若是执意要走,那少不得要请二位去衙门里,毕竟打了人都是要吃官司的。”
如此明确的威胁,若是其他女子,定会就范,可惜他遇到的是这两位。一个专门惹事多年,一个只要有自己人就窝里横多年,这么两个人凑到一起,完美了。
方公子看着满地狼藉,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家丁,眉头抖了又抖。“竟然是武林高手,难怪如此不遵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街伤人,看来必然要带二位去衙门里说话了。”他很会扣帽子,一句“不遵王法,当街伤人”就使自己站在了道德高地。
公冶丝桐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到底是知府家的公子,说话一套一套的,我是不如你会说,但是你要公报私仇也没这么容易。”她一拉翁聆箫,“真要去知府衙门吗?我怕到时候是你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