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清亮,并没有多少油花,显然是下了工夫的。
翁聆箫这段时间养伤,鸡汤什么的没少喝,此时看了就忍不住皱眉,“喝不下去了。”
“没关系,我陪着你喝。”公冶丝桐拿起勺子,你一勺我一勺地将鸡汤喝了。说来也怪,这样喝,翁聆箫竟然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只觉得这傻子小心翼翼吹凉鸡汤的动作都那么甜。
“你们书院传来消息,询问你的伤势怎样了,看来很不放心你呢。”公冶丝桐喂顺了手,连饭菜也一口一口喂给翁聆箫吃。
“你回信了吗?”
“师父回了,说你很好,还说已经加强了唯音宫的守卫,不会出问题的。你们书院说已经处理了琉国翁韵寒的事,让你不要担心。”
翁聆箫听了半晌没说话。
“是不是想你那些师姐们了?”
“你怎么知道?”
公冶丝桐哼哼了两声,“难道还能是想我?”
这么有自知之明,搞得翁聆箫都不好意思承认了。
“果然。”公冶丝桐露出委屈的表情。
翁聆箫看着她,心说你这家伙难道还要我哄?公冶丝桐瞪着翁聆箫,心说我都表现得这么委屈了,你怎么都不哄哄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翁聆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公冶丝桐可不干了,“小师妹,你都不哄哄我,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公冶丝桐这么多年一个人闯荡江湖,苦也好,累也好,受伤也好,生病也好,都是一个人独自承受。从小她就没有伙伴,没有同门,如今有了翁聆箫,过去那么多年欠下的撒娇,安慰,陪伴,她都想一股脑地从翁聆箫身上得到。
和公冶丝桐恰恰相反,翁聆箫进入书院之后,一直受到夫子和师姐们的格外照顾,她几乎没有尝到照顾人的滋味,即便乔稚比她小,入门比她早,加之性格强势,也在照顾她。如今多了这么一个缠人精,翁聆箫倒觉得挺可爱,自己也终于能够照顾一个人了。
“过来,我哄你。”
公冶丝桐美滋滋过来坐在她的身边,翁聆箫学着师姐们哄自己的样子,“好了,我还是想着你的,乖哦。”
就这?公冶丝桐不满,偏头吻住了翁聆箫的唇,良久才肯分开。“傻瓜,这样才够。”
翁聆箫低头,满脸绯红。
“你很爱脸红哦。”
翁聆箫怒瞪,“那是因为我要脸!”
“我不要脸,我没关系。”公冶丝桐乐呵呵地继续占便宜。
满是药草的房间里,烟津拿着小扇子扇着小巧的药炉,炉子上的小锅被炉火舔着,发出“滋滋”的声音。
公冶音坐在一旁,盯着那炉火,“你都试了这么多次,这次有多少把握?”
烟津头也不抬,只是不紧不慢地扇着炉火,“没有把握。”
“一分也没有?”
烟津笑,“一分有什么意义?”
公冶音撇嘴,“烟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方法根本就不对。”
“想过,但是目前我没有更好的办法。”烟津终于皱起了眉头,“死马当活马医,懂不懂?”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公冶音碎碎念。
烟津停下扇子,“你这次回来变得八卦了许多。你家小师妹嘴这么碎吗?”
公冶音闭了嘴,安静了好半天。
烟津扇了会儿扇子又停下来,“不对,听说你这次没有直接回来,去哪了?”
“就……随便逛逛。”公冶音师徒俩都是典型的直肠子,根本不会撒谎。
烟津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有高人指点你了。”
公冶音的眼睛瞟向别处,“说得你好像很懂一样。”
烟津抬手用扇子去敲公冶音的头,公冶音居然躲不过。“你别忘了我活了多久,小丫头,你那点子心思还能瞒得住我?”
公冶音可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被烟津打,她居然没有发火。“那你说什么人指点我了。”
“飞叶津有两个丫头会算命,一个不会随便开口,另一个……是那个爱在天上飘的丫头吧?”烟津显出对于飞叶津书院的了解。
公冶音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她往前挪了挪椅子,“你觉得温无影说话准吗?”
烟津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真的遇上了?”
公冶音警惕起来,“遇上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烟津拿过布巾打开锅盖看了看,又将锅盖盖上。
“老人家不要这么精明!”公冶音赌气说。
“老人家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家小师妹根本就不适合你。自己宠大的孩子,再怎么样都是孩子,不可能成为另一半的。”烟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