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
辻井镜恭敬的低下头单膝跪在首领室铺了厚厚地毯的地面上。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辻井君。”
森鸥外从首领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辻井镜的面前来,“这件事你的表现很出色,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在下愚钝,请您明言。”
“太宰君的衣服,是你带回来的吧。”
“是,首领。”
“镜君,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会想到太宰君当时的意思吧,为什么你没有阻拦他呢?”
“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如果说辻井镜回答他不想阻拦,那么他就是无视了港口mafia的规则,放任叛徒逃跑。可是如果回答他没看出来的话,为免也有点太假了。
森鸥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辻井镜这一连串的小动作。
那么,真的要如实交代吗?
辻井镜沉默着,而森鸥外却也并不着急,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等着辻井镜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
辻井镜最终只是这样说道。
因为在最后一刻,他突然领悟到了森鸥外真正的意思。
港口mafia其实现在没几个能用的人,原本干部就很少,太宰治叛逃之后就只剩下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他这次的任务又完成的干净漂亮,森鸥外不可能不用他,而且一定是重用。
森鸥外只是在试探他而已。
森鸥外何等的人精,他能不明白辻井镜到底都干了点什么吗?就连辻井镜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他都清楚。
正因如此,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回答。
太宰治为什么要出走?因为他太有野心了。
他的野心已经威胁到了森鸥外。
而辻井镜,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森鸥外想知道的,从来都只有他的态度而已。
升职
188
“不知道吗?”
森鸥外并没有立即给出回答,沉默在室内弥漫,与之一并而来的是沉重的压力。
但是这重压并未折断辻井镜的脊梁。
一切都是他做的决定,而他也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责任,就算真的猜错了森鸥外的心思,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也不后悔。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猜错。
“镜君果然还是这么讨人喜欢,和太宰君一点也不一样,越长大越不可爱。”
辻井镜感觉到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拍,力度虽然不重,却也足以表明态度:“起来吧,镜君。”
森鸥外有一个和太宰治一模一样的小习惯,不,在这一点上来说,应该是太宰治和森鸥外一样吧······不管究竟是谁像谁,但是他们两个往往会在人称上透露出对于一个人的真实态度和想法。
心情好的时候、信任的时候就叫他镜君,而满腹狐疑的时候就叫他辻井君,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
辻井镜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有点走神的想道:森鸥外,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太宰治的名?
真可悲啊。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这对师徒真的是······
“镜君好像对我有很多想法?”
“并没有,”辻井镜摇摇头,微笑道:“只是想到了一点过去的事而已。”
“是啊,一转眼间已经有这么多年过去了。”森鸥外对辻井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坐在靠近床边的桌旁,沉重的幕布被电动装置牵引着升起,露出窗外出于横滨的绚烂晨光来。
辻井镜被晃了下眼睛,却并未移开目光,美丽的光碰上海面,随着海水的波浪闪烁着点点光芒,无论怎样去看都毫无疑问是美丽而宁静的。
就好像它也会永远如此美丽下去。
一如往昔。
首领室的门无声开启,穿着得体服装的黑手党为首领和高层送上点心和酒水,辻井镜坐在椅子上,没有去动那杯酒,却亲自动手切起小蛋糕来。
在首领并未先开口的情况下这样做毫无疑问是有些失礼的,如果换一个人来的话森鸥外不可能毫无表示,但是如果是辻井镜的话。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几年的时光下来,多少还是有些特殊的。
况且,也就是因为辻井镜是个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让森鸥外觉得如此放心,用了他这么多年之后依然准备继续用他。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有所期盼就会说出来,在他面前耿直的甚至不像是个黑.手党成员,但是这也正是森鸥外所希望看到的。
要是来一个心机深沉的像太宰治一样的情报部长,那么森鸥外真的要考虑一下第二天他的脖子上是不是被人开了个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