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代表了现在绫辻老师对他其实还是挺信任的吧?毕竟早在几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绫辻老师可是完全不愿意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别说是主动向他询问了,不堵住辻井镜的嘴就算是不错了。
“绫辻老师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
辻井镜这会儿又露出了绫辻行人已经相当熟悉的那种期待的不行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绫辻行人有什么礼物要给他而不是辻井镜有问题要回答绫辻行人呢。
不过在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他还能这么开心吗?
在问题出口之前,绫辻行人也并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他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人类吗?”
辻井镜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这个问题甚至已经不再需要他来做出回答了,光是看一看他的表现,答案就已经再显然不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样的话就都能说得通了。
绫辻行人露出了一个成竹在胸的表情,而辻井镜却只是愣在原地,过了足足好几秒钟,他才终于像是找回了一点理智,苦笑道:“绫辻老师是怎么发现的?”
对于绫辻行人有着相当清醒的认识,辻井镜连为自己狡辩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干脆放弃抵抗开始询问自己露出马脚的原因——被绫辻行人发现了真实身份不要紧,别再被别人发现就好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已经准备好了听对方所做出的的精彩推理,却没料到绫辻行人竟然只是无奈的指了指他自己脸侧的位置。
脸侧······有什么吗?
辻井镜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侧,然后手指骤然碰到脸上的那个缺口,而覆盖在上面的创口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他分明记得睡着之前应该还在的?
不过这样的话,倒是一下子就能说明为什么绫辻行人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不是侦探太可怕,实在是自己隐瞒的不过关啊!
辻井镜压根就没想到答案还有绫辻行人主动揭了创口贴这种选项,倒也不是他的想象力匮乏,但凡坐在这里的不是绫辻行人而是太宰治之类的,他绝对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是对方的问题。然而他现在面对的是他最敬爱的绫辻行人老师,自然就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只能在心里暗恨自己不够谨慎了。
好吧好吧,既然绫辻老师都已经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辻井镜的心态也有点微妙,首先被发现秘密的懊恼和紧张肯定是占比最高的,但是为什么在这些情绪之中竟然还稍微夹杂着一点不为人知的窃喜和解脱呢?
辻井镜知道原因,却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
他现在这样子就已经足够被人骂是脑残粉了,要是再加上点别的,光是听起来就有够变态啊。
相当难得的,辻井镜为自己的狂热反思了几秒钟。
然而这样的反思也就是仅仅几秒钟而已,他很快便将这点难得的清醒抛诸脑后了——活着就是为了绫辻老师,对绫辻老师特殊一点有什么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啊,比如说自己脸上这个洞究竟是怎么回事。
辻井镜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突然开口道:“关于我的事,如果绫辻老师想知道的话,我们晚上再谈如何?”
事务所内的光线明亮,用于会客的大厅也足够通透,却唯独容不下辻井镜一直埋藏于心的秘密。
起码他并不想在这样明亮的没有一点阴影以隐藏真正想法的地方谈论自己的秘密,常年在港口mafia的生活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他的习惯。
绫辻行人并不是一个足够体贴的侦探,外界对于这位名侦探的印象也多是冷酷无情之类的,而在探案的过程之中,他也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将犯人所隐藏的一切以再简单明了的方式揭露在所有人面前,无论对方愿意与否。
总而言之,当辻井镜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其实是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
如果被拒绝的话,其实他也没什么办法,谁叫那是绫辻老师呢。
除了妥协,又还能有怎样的选择呢?
但是,他是说假设,只是假设而已。
如果说,绫辻老师真的愿意为了他而稍微妥协一下,给予他一点尊重的话,其实他还是会特别开心的。
当然,当然啦,毕竟是绫辻老师,就算拒绝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能怪罪于绫辻老师,他并没有这样做的义务来迁就自己。
“你说的。”
辻井镜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愣愣的看向绫辻行人。然而侦探却只是和平日一样冷静的坐在椅子上,用再普通不过的表情向他看回来:“到晚上之后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