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叙看向程幼宁,眼神瞬间温和了十个度,“你骂人,岑医生会不高兴的。”
程幼宁气得叉着腰来回走了几圈,“抱歉,我是真找不到别的词可以表达我现在的情绪了。”
贺秉文:“汪教授,要是成年人都不能骂几句脏话了,那还要□□干啥呢?”
汪叙的脸比冰美式里的冰还冷,“贺经理,你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要影响其他人。”
贺秉文:“真是,人家爹管得都没你宽。”
汪叙:“希望岑医生知道自己变成我儿媳妇以后还能好好跟你说话。”
程幼宁原本气得要命,看见这俩平时话不多说一句的人在这斗嘴,意外觉得好笑。
电话铃声在风声里格外刺耳。
贺秉文脸色一冷,飞快掏出手机。
贺秉文:“是何林许。”
贺秉文示意过去接一下,汪叙和程幼宁点点头走到一边。
贺秉文:“嗯,她在,怎么了,你说,嗯,好,你等一下。”
贺秉文走到程幼宁身边,示意换她接听。
何林许:“程经理您好,我是何林许。”
听筒里传来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很镇定。
程幼宁:“嗯,您说。”
何林许:“岑医生刚刚过呼吸发作,被送到医院急救,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七月的晚风只是凉爽,程幼宁却像是被冰水浇了一通浑身寒意。
汪叙只见旁边的人腿一软,赶紧赶忙伸手去扶。
程幼宁摇了摇头,只是顺着女儿墙坐到了地上。
程幼宁:“她现在怎么样。”
何林许:“岑医生当时自救措施很到位,并没什么大碍。但她担心会再次发作,所以决定入院观察一夜,目前服用了镇定药物,已经睡下了。门外有保安和24小时护工陪护,今晚我也会守夜,您不必担心。她让我转告您,等明天她稍微恢复一些,会跟您联系,请您不要过分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辛苦您了。”程幼宁的声音抖得好像现在不是夏夜而是寒冬。
程幼宁:“需要贺经理转接吗?”
何林许:“嗯,麻烦了。”
贺秉文主动接过手机,“嗯,再说吧,你也要小心,嗯。”
程幼宁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半点洁癖的样子,像是失了魂。
汪叙:“是岑医生吗?”
程幼宁说不出话,剧烈的疼痛从心脏深处翻涌而起,夹杂着郁结在胸腔的愤怒和恨意,像是一把利刃将她切开,连胃都开始扭曲着抽搐起来。
程幼宁猛地跪在地上弓起身子,嘴里骂出了几句脏话,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贺秉文看她情形不对,立马放了手机走过来推了一把汪叙,示意他看看怎么回事。
汪叙蹲下来试图扶起程幼宁,程幼宁双手握拳抵住小腹正中,冷汗在片刻间顺着脸颊砸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胃疼,没事。”
那声音太小听不太清,贺秉文只好向汪叙求助,“她怎么了。”
汪叙:“气的,你看着点她,我去拿药。”
贺秉文向来是个糙汉,流血流汗见不得女人流泪,这回上司兼上司的小心肝在自己面前疼得小脸刷白眼泪汪汪,他是真的手足无措。
贺秉文:“你等一下啊,他马上就回来,你要是忍不住就咬我一口?”
程幼宁疼得脑仁子都嗡嗡响,心想我咬你你也没洗澡,恶心的是谁。
汪叙跑得一路带风,拿了矿泉水和药,“来不及烧热水,你先把止疼药给吃了。”
程幼宁抖得三片药掉了两片,贺秉文看不下去直接掰开她嘴给她丢了进去。
程幼宁:“艹,你都没洗手。”
贺秉文:“吃进去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程幼宁疼得分不出神来跟他贫,只用力按揉缓解着痉挛,跪倒腿都没了知觉才好一些。
汪叙看她面色缓和了些,伸手要扶她起来,程幼宁摇了摇手,一屁股坐回地上,“我再缓缓。”
贺秉文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松了口气,“一个两个的,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的是不行,瓷娃娃似的。”
汪叙白了他一眼,“贺经理话别说的太早,老年病发作起来,只会更没完没了。”
程幼宁疼得有些耳鸣,吹了会风,才算呼吸顺畅了些,顺手要拿起水来喝。
汪叙抢先一步把水瓶拿了起来递给贺秉文,“水是冰的,喝了容易加重痉挛,麻烦贺经理去兑成温热的吧。”
贺秉文属实是不擅长安慰女生,倒也乐得跑腿。
汪叙见贺秉文走了,便和程幼宁面对面坐了下来。
汪叙:“岑医生怎么了。”
程幼宁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过呼吸发作,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