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英語:National Medical Products Administration,缩写:NMPA)
指按照国内标准在国内上市
第 78 章
程幼宁接通视频的时候手是抖的,她甚至等不及仔细看那新窜上去的头条里都说了什么。
屏幕里的岑晚谣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也仅此而已。
程幼宁:“阿谣,你还好吗?”
岑晚谣有些勉强,但还是笑了一下,“没事的,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程幼宁:“阿谣,阿谣……”
她想说,岑晚谣,你别那么坚强,你不用那么坚强,哭出来,骂出来……
可她甚至不能陪在她身边。
程幼宁:“阿谣,对不起……”
岑晚谣:“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最不用跟我道歉的就是你。”
程幼宁:“来找我吧,虽然我的宿舍很小,但我这么瘦,也不会挤到你的。”
岑晚谣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只是停职了,不是辞职。”
程幼宁想问,为什么不辞职呢。我们所执着的一切,真的还有必要吗?
岑晚谣:“别担心,会好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
他们说岑晚谣是同性恋,研究室里的其他人说不定也都是同性恋,李毅的病保不准就是从其他研究员那里感染的。
他们扒出来岑晚谣和鸿远的关系,说市二医院要不是拿了好处,怎么会允许这种下三滥的变态项目在自家医院进行。
他们说这个项目就是打着性科学旗号的一场群体滥交,哄骗大学生来参加实验,然后□□,受害者都是大学生,能做什么呢?
他们说怪不得那栋研究楼里突然多了那么多洋鬼子,洋鬼子玩的才叫花。
他们说就应该给那间研究室放毒气,让这些变态都毒死早点下地狱。
他们说,一个神经内科医生自己都是个变态、精神病,谁还敢去那家医院治病。
“怪不得不敢公开实验详细内容。”
“那女医生看着就骚。”
“我同学说正经学医的40岁能当上副主任都算天之骄子了,这女的刚30岁就副主任,想想都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30岁?30岁博士才刚刚毕业吧?三甲医院这么好混的?”
“我听说啊这种都是挂牌的,手术根本就不做。”
“就说女医生花花肠子最多,还是个同性恋,谁敢让她做手术,麻翻了她干点啥,谁知道。”
“举报,彻查,所有涉事人员一个都不放过!”
他们说同性恋不是罪,可同性恋做医生有罪,做老师有罪,做警察有罪,做厨师也有罪,所以一个合格的同性恋者,要隐藏好自己,不要让别人看见,不要在公众场合露面,不要炫耀你的爱情,不要奢望别人的祝福。
“嘘,藏起来,要藏好,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大家会祝福你,但如果被发现了,你就是肮脏的。”
赫尔辛基没有黑夜,程幼宁却觉得一直是黑夜。
贺秉文气到将自己关在吸烟室里骂了半个多小时脏话,再出来时嗓子都是哑的。
程幼宁第一次知道,当愤怒和悲伤到了极致,人是会变得麻木。她趴在女儿墙的栏杆上,看着天,还是它最喜欢的甜橙色,可她并不觉得美。
埃尔瓦德不懂中文,他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这些勤劳的东方人为何突然罢工,但他能读懂他们眼神里的愤怒和悲伤。
埃尔瓦德递给程幼宁一杯咖啡,同她一样靠在栏杆上,“贺好像很生气,而你看起来很难过。”
程幼宁:“有人伤害了我们的家人,埃尔瓦德,给我们一些时间。”
埃尔瓦德:“谁?”
程幼宁:“our siblings(我们的手足和同胞)。”
埃尔瓦德:“亲人之间不该有长久的仇恨,坦诚相待就好了。”
程幼宁:“可和解并不能抹平伤疤,我也无法当作伤害并不存在。”
埃尔瓦德似乎没有更好的话来安慰她,只好说了一句德语,可惜程幼宁并不懂德语。
程幼宁低头抿了一口冰咖啡,“比起咖啡我现在更想来点龙舌兰,可是我的妻子不允许我偷偷喝酒。”
埃尔瓦德嘲笑她是个“henpecked(妻管严)”。
贺秉文从吸烟室出来时,整个人都烟熏火燎的。
贺秉文:“真他妈想掐死那个小B崽子。”
程幼宁:“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我是掘了他祖坟还是杀了他爹,非得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
贺秉文:“他就是掐准了我们现在不能公开实验内容。”
程幼宁:“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算计出来的。”
贺秉文:“所以就说邪了门了,这项目也不是什么国家级的项目,你要说得罪人吧,也就我得罪的人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