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看着余椿气愤填膺,小脸紧皱的样子,更觉得余椿像十六了。“怎么不值钱,写得不是有模有样的嘛,万一你哪天真成书法大师了,我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好啊好啊,那我一定成为大师,让你盆满钵满。”余椿看陈舟收下了,笑得又弯了弯眼。
转而又凑到陈舟边问“十六的毛呢,给我带了吗?”
余椿开学前托陈舟给她带来一根十六的猫毛,全当自己能亲手摸一摸十六了。
陈舟看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有些无语,这小孩奇奇怪怪的想法怎么那么多。反手回了一句不行。
没等余椿的为什么发来,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哪有小姑娘能像余椿一样,对着一只猫迷恋成这样的。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带。”陈舟转头去接着整理办公桌上的书本。
“啊,那你衣服上也没粘上猫毛吗,从你衣服上给我一根也行。”
陈舟反手掐了一下余椿的后腰。“还有事吗?没事回去学习!”
语气凶凶的,掐得也疼。
余椿捂着腰间的软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给就不给嘛,这么凶干嘛。”
陈舟温柔的时候是真得很温柔,凶的时候也是真得很冷。
“你说什么?”陈舟又回头笑看余椿,只是这笑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没说什么!老师再见!元宵节快乐!”余椿一步□□溜走了。
余椿回到班里时,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老王也站在门口,看到刚下楼的余椿对他挥手,点头示意了一下。
林婷隔着窗户对余椿招手,她正在抢苏宁可手中的薯片。
教室里还是那群乱哄哄的人,一边说话一边整理着书本作业。
高中三年,转眼就一个秋冬了。
分科
高一下学期四月份就要文理分班,也就意味着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摆在余椿面前。
选文还是选理。
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有在一搭没一搭和余椿提到这个问题,她们都建议余椿去理科班,分班考试会根据成绩和志愿重新分班,会根据成绩出A层B层C层。包括现在的实验班也一并打乱,一起并在A层。
A层大多数都是理科班,A层理科一班和A层文科二班为这个市重点高中产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市状元。
老师和家长都会念叨说,进了一中的A层就是半只脚踩进了一本线,进了一中A层的一班二班那就是半个身子都进了重点大学。
在这个高考大省,出头格外难。
余椿成绩再好,也存在偏科的问题,尤其是在她自己去接触后边的必修和选修课本时,这种问题格外明显。
她的语文作文很差,就像她讨厌死板的物理公式一样,命题作文像是画了一个框,她总想逃出框内,导致每次作文写的很好但总是在跑题的边缘摇摇欲坠,分数大多都不太高,再有更大的问题就是名句默写,记住了又忘了,忘了再去记,考试总也考不到她记住的。
化学更是她摇摆不定的主要因素,总是记混反应式也会出现的余椿身上,能考市联考第一很大很大的原因是有别的科目给化学拉分。
一旦分科,理科班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猛,她的排名必定会下降。之前去高二教学楼找姜南浔时,余椿就见识过了一班的威力,吃饭的时间都有半数的人坐在教室里拿着吃的做题。姜南浔经常苦笑着吐槽道,他们学起来有股疯劲,并且可怕的不是他们聪明,是他们比你还能学。
余椿骨子里是个慵懒浪漫的唯心主义,她讨厌死板的公理,讨厌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路,或许大多数人都认为文科是学不来理科的人才去选的,但余椿能从满满当当的文字笔记中找到满足感,正如她用了一整面打草纸解完最后一道数学大题一样。
文字的力量是振聋发聩的,是穿透纸张递出的灵魂。
所有人都在迷茫的试探着前路,这几天余椿去办公室都会看到王丽身边围了很多小女生,她们都试着去听取一个可以信任的建议。
陈舟那里也同样如此,余椿看着陈舟桌面纸张上给别人的一次次成绩分析,有些难受,她在用最理智的算法给她们一个可取的建议。
有次余椿上课前去拿试卷时,王丽也向她提过这个问题,如大多数人建议她一样,选理科能走的志愿填报会多很多很多,但选择权在她自己,王丽让她好好考虑。
末了又轻叹了一口气,感叹余椿不管选什么,都当不了她的小课代表了。王丽发泄似地揉了揉余椿的头,叹息自己还会教原来的班级,去不了A层教文科班。
余椿也学着王丽那样轻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分班后可能不会有一个认识的老师了,她听说A层班大多数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