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大家都知道她生病了呢,之前有人去家里给谢岍送军务,看见她后也是先问身体健康,啊还有,姚佩云微微纳罕,丁俊遇见她为何会先提谢岍而不是哥哥呢?照理说,大家都知道她是姚丰收妹妹,丁俊不是应该先给她说哥哥在哪里才对么。
于是乎姚佩云说:“早就好啦,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病啦?”
丁俊三五口连皮带肉吃完半个烧牙热的烤红薯,拍拍手吐着白雾说:“营长说的啊,她之前去营里告假嘛,说是你病了要照顾你,我还知道你前几天去了趟府衙狱呢,”
老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由此可以看出丁俊的热心肠与嘴碎都是有师承的:“咱望春就这样,让细鬼闹得三天两头戒严警备,不过别害怕,下次再去府衙狱,你就直接报营长名号,管保他们把你安安实实送回家去。”
呃……
毕竟丁俊还在当差时候,姚佩云也不敢多耽误他时间,简单说两句话后就揣着满腹疑惑别开了,但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都走出去老远了,还感觉那些全力铲雪的大柳士兵在好奇地偷看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和丁俊说了几句话?
相处短短不到一个月,姚佩云就琢磨出谢岍当差的时候回家都会相对正常下差时间要晚些的规律,于是她不紧不慢逛完最后几家杂货铺,手里还拎着几样从饭铺里打包的菜回家。
等她煮好粥,做好玉米糁锅贴,外面响起马蹄声,谢岍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来:“我回来了。”
然后那正自己朝马房去的坐骑也吭哧吭哧哼哼了几声,像是在学主人跟家里人打招呼。
谢岍家和之前姚佩云住处的房屋格局差不多一样,厨屋也是在主屋西边,于是她从厨房里回应出声,揭下最后几个锅贴后开始热菜。
不多时谢岍就抱着卸下来的马鞍进了屋,丁零当啷把东西往门后一丢,人高马大的人掀开半截子门帘低头进来,头上首盔都没来得及摘:“快给来口水喝,渴死了。”
姚佩云放下铲子用围裙擦擦手转身倒碗热水递过来:“喏,小心烫。”
烫不烫的都是小意思,只见谢营长接过碗象征性地对着腾腾热气吹两口,然后嘴沿着碗沿手转着碗一嘶溜两嘶溜没几下就喝完了大半碗热水。
这技能再次拓宽了姚佩云的眼界丰富了姚佩云的见识,让她忍不住问:“喝这样快,都不烫舌头吗?”
“还行,”谢岍一手放下碗一手解着颌下的黑色首盔系绳,脱下首盔用力闻闻空气说:“做什么了,真香。”
姚佩云指指煨在灶台上的小瓷盆,说:“玉米糁贴饼,里头还拌有白萝卜丝红萝卜丝,花生豆黄豆,先去洗手,洗了手再吃,壶里有热水。”
“这就洗,你先给我尝一个嘛。”谢岍往灶台前凑,姚佩云过来拿个贴饼喂她一口,一靠近就感受到了归人满身的冰凉意。
谢岍咬一大口贴饼,咀嚼时把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像吃东西的松鼠,特别可爱,只是才咀嚼没几口,忽然“唔”地一声拿起铲子翻锅里正在加热的菜。
“我来我来我来,”姚佩云回过神来把锅铲抽走,推了谢岍一下,翻炒这锅里菜说:“你快去洗手,完了我帮你卸甲。”
那又冷又硬的甲穿在身上,该有多不舒服。
谢岍提起水壶转身去门边的木架子前倒水洗手洗脸,咽下嘴里食物后说:“卸甲不着急,我这满身汗的,要等汗落才能卸甲,不然容易得卸甲痛。”
“什么痛?”正往盘子里盛菜的人没听清楚。
谢岍哗啦啦洗着手,又拧热毛巾擦干净脸,走过来帮忙接菜边说:“卸甲痛,为军的容易得这种病,就是穿着铠甲作战或剧烈活动后会出满身大汗,”
她下手捏了点菜丢进嘴里尝,继续说:“铠甲不透风嘛,热,这时候大家会选择卸甲散热,欸,这个时候热人被冷风那么一吹,得,短时间内没有事,以后就等着关节痛骨头缝痛了,尤其在阴雨冷雪天里,这就是卸甲痛咯,不好治。”
“这几个菜都热么?”谢岍看见了放在小饭桌上打包回来的菜。
“都热,你饭量大,咱们吃得完。”姚佩云点头,又问:“你剧烈活动啦,刚铲雪回来?”
谢岍将菜倒进锅里翻热,毫不留情把姚佩云挤到一旁去,顺着台阶就说:“啊,铲雪去了,你可没看见,游祈里那边的积雪,乖乖嘞,”抬抬腿随意往膝盖处一比划:“这么老厚!”
姚佩云坐到灶台侧边照看灶火,说:“铲雪也穿盔甲啊,别是又抓细鬼去了吧。”
她在街上遇见的铲雪士兵都是不穿甲穿棉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