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鞠引章无情一笑,无情戳穿说:“要你在这里爱子心切,你当你家老二纸糊的?朝堂有咱三个老东西顶着,柴篑以一敌四,以退为进埋得再深也是快要被逼急了,只要这宗拿下来,以后我们人生里只剩好事。”
赵长源林祝禺以德才束百官,谢重佛刀挂明堂震慑九边,郁孤城镇守汴城威加中军,此局但成,大周必将脱胎换骨破而后立!
“说得对,”谢昶拍鞠引章膝盖,压低声音说:“老弟啊,此事做成,你我不枉此生!”
与此同时。
柴戎意外身亡的事情,柴大爷密旨谢岍率禁卫军全程配合汴都府查办,正三品大员汴都府周府尹谁的人?都人皆知,周府尹当年登榜入仕,那是三台首相赵新焕门生。
按理说三台相都是老柴大爷的人,查下大爷外孙身亡真正原因应该不难,谁成想死因查出是生乌头中毒,然后线索活生生断在这里。
柴戎误食生乌头的事也是有过程的。
那日夜里,贺华公主柴耽睡觉前放心不下儿子柴戎的伤,特意披衣跑来柴戎屋子探望。
柴戎后背摔得淤青,无法仰卧安睡,柴耽万分心疼,亲手给儿子用药酒擦了后背上磕跌淤青的地方,末了瓶中药酒只剩小半口的量。
不企在乎这点东西的公主娘娘正准备把空瓶子扔掉,低眉垂目间听儿子问了句“爹爹何时回家”的话,鬼使神差,她忽想起驸马曾为促伤愈而直接喝过这药酒。
柴耽心疼儿子摔出来的满身伤,也想让儿子快些好,把剩下的半口药酒递给柴戎小可怜,说:“只剩下小半口,喝了吧,好的快,你爹也曾喝过这个,可管用。”
没想到,是作母亲的人亲手把//毒//药递到儿子手中,夺去了儿子的性命,柴戎年纪小,投放生乌头的药酒只小半口已足够要去他生命。
懂点药理药性的人都知道生乌头剧毒,不可食用,而炮制药酒所用乌头都是经过严格处理去了毒性的,那么是谁把生乌头添加进五驸马在家时常用的药酒里呢?
按照常理来说,案子第一嫌疑人就是柴戎生母娘亲贺华公主,可是柴耽多年来就是为儿子而活,她有何理由要害死自己亲生骨肉?
由是牵扯出此案第二个疑点:柴耽所用药酒乃是她屋里五驸马常用之物,被她随手拿来给儿子用,结果要去儿子性命,那么这药酒里的生乌头,是否原本就是为谋害五驸马而投?
案情进行到这里,周府尹查不下去了。
他没法也不敢强行要求皇帝亲女儿柴耽应汴都府询问,而且死了儿子的贺华公主也不配合,就只是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一声不吭,前几日还会哭一哭,近来她连眼泪都没得掉了。
贺华公主这边行不通,周府尹立马换个思路继续推进进程,提议就药酒投毒的情况对贺华公主院里丫鬟女婢进行盘查,孰料这些柴氏家奴压根不把汴都府官差当回事。
还是府尹手下有位推官建议,让把谢大都督的禁卫军请过来帮汴都府官差镇场子,二十来个披甲佩刀的汉子往院子里那么一站,半声不吭都能把人吓够呛,周府尹这才勉强把公主府内院的仆下们盘问一遍。
照常理说,五公主府出了这种事,府中下人是万万不敢吊儿郎当对待的,汴都府审案还被这般反刁难,不难看出贺华公主柴耽平时过的是何种日子。
她身边这些人都是她娘钱贵妃从宫里给她挑选指派而来,那还有什么可查的?再瞎眼也能看出来金玉其外的五公主,其实就是她娘钱贵妃的傀儡啊。
如此查案结果自是一无所获,汴都府的官差们还被那帮奴仆婢使一口一句“我们娘娘如何如何”气的不轻。
表面看来事情很明显了,小郡爷柴戎的死很有可能和他亲外婆钱贵妃有关,只是查案人员没有确凿证据。
狐狸成精的周府刚结束对那些内院诸多下人的审讯,抱着厚厚一摞口供顺道来找谢岍,进门就哭着张苦瓜脸开始大吐苦水说:
“线索都断了,这案子简直走到死胡同。我可怎么办啊,五公主就抱着小郡爷尸身不说话,五驸马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公家那里还等着要结果,案子结不了,咱老周的乌纱帽可就戴到头喽,公爷,您救救下官吧!”
冷风起,吹得院里这些白纸新糊的风灯不断摇晃,女公爷谢岍正大马金刀坐在屋门的门槛上喝茶,瞄眼周府尹怀里的供词说:“什么救不救的,没来由别拉我下水,小心把场子搅和得更乱,慈悲。”
“我的国公爷爷哎,这都火烧眉毛了,您就别消遣下官了,”周府尹一听谢岍态度不冷,觉得或许有戏,提提衣摆也在门槛上坐下来,挨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