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裕亲王猝不及防想起手上曾经染过的血,那满府的火光,似乎要染透无尽黑夜。
他压下翻滚的心绪,收回扇柄,笑着说:“皇上莫说气话。”说着从怀中拿出专门请的闽州厨娘做的点心。
小皇帝还是五皇子时,封地就是闽州。进京这些日子,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喜好,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点心了。
他接过来开开心心地坐下了,边吃边和皇兄讨论如何拔除宫中眼线。
“卡!”
两人坐在榻上,江洛看着模型点心,心中十分惆怅。
他好想吃甜点啊,可是影视基地太偏僻,现做点心寄来就会坏掉。
为什么薛定风不能天天换秘书呢?
薛定风看他宛如卖火柴的小女孩般虔诚地捧着点道具点心,几乎望眼欲穿,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决定暂时不告诉江洛,明天有新秘书来,会给他带甜点的事。
凌晨两点,全组收工。
早上七点,再度开工。
江洛起床时,头嗡嗡地响,只觉得生不如死。
天光既明。
陈平江也没睡多久,火气更甚,像个铁血教官一样,逮着谁都要说上两句。
连副导演往脸上喷保湿喷雾,他都看不顺眼,骂了五分钟还不消停。
副导演是个柔弱的汉子,之前在外面还尽量端着,进剧组没有外人之后彻底放飞自我,举手投足中带着点柔软不能自理的架势,平时最喜欢往江洛旁边靠。
最初江洛不理解,问他为什么不靠苏堤。
副导演小声说,苏老师会先骂他有病,再对他进行半小时人身攻击,最后把他拖到城外浸猪笼。
副导演嘤嘤,他这么柔弱,可怎么禁得住呢?
江洛无法反驳,那确实是苏堤能干出来的事,又问他为什么不靠薛定风。
副导演嘤嘤的更大声了,那简直是他毕生的梦想,但薛老师高不可攀,不近人情。估计他没近到一米就会被吴也制住,然后拖到城墙上倒吊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于是江洛没有问过了,靠就靠吧。
毕竟他们还是很需要副导演的。
在这个团队中,陈平江是绝对核心,但他性格暴躁,在气头上时讲起话来很没有分寸,容易伤人,圈内被他当众骂哭过的艺人数不胜数。
相反,副导演细腻敏感,能有效的在陈平江与演员之间周旋,像个没有脾气的神仙。
可饶是他跟陈平江多年配合,此刻也有点吃不消。
副导演小声跟江洛说好像跟陈平江过不到一块去了。
陈平江只是上火,还没有聋,十步之外听到这一句,暴喝一句:“过不了就离!”
副导演掩面嘤嘤,扑到江洛怀里。
江洛安慰地拍拍。
副导演扒在江洛身上哭了半天,又有了底气,猛地跺了一下脚,忠贞不屈道:“在我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那你就给老子死!你丧也是丧!”陈平江老直男,看不得这黏糊样,一水瓶扔了过来,劈开晨雾,来势如风,直奔副导演的爆头线。
江洛眼疾手快,抬手接住。
避免了副导演当场遇难。
副导演这下真的活不下去了,抱着江洛哭得肝肠寸断。
江洛心累的被他靠着,长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趁着还没开拍,江洛拿出手机,给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去问候。
本想兴师问罪,但一想苏堤临走前没胃口的样子,还是改为关心。
【33:好好吃饭没?】
【33:明天回来吗?】
【33:路上小心。】
江洛发完就把这茬忘了,直到拍到中午收工,去看手机,才看见回复。
【苏憨瓜:111】
江陵:“……”
为什么现实中那么话痨的人,手机上这么高冷?
江洛想不出所以然,等他吃完水煮鸡胸肉和藜麦饭,霖月也带着江洛团队和平台工作人员到了。
江洛房间的光线太差,空间又小,于是直播地点定在在薛定风的房间客厅里。
宾馆由于长期接待剧组,特地把数个房间两两打通,给剧组的一番或大咖住。
薛定风住的就是其中一个,客厅向阳,卧室独立,配有小流理台,冰箱等等,此刻台上还有一个欢快的烤肠机。
霖月看了那个烤肠机半天,觉得自己老板的口味已经倒退到了小学时代,不过顾及老板威严,到底没有说话。
直播定为两个小时,平台人员跟江洛对好流程,分别是开播聊天,弹竖琴,抽取弹幕提问,随机抽奖。
薛定风不介意出借场地,但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对好流程后,其他人就去别的房间了。
助理带了二十本RA盛典特刊杂志来,依次抽出印着圣像合抱的三折跨页让他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