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崔雨唇色微白,强扯起一个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酒喝了。
有了开头,后面只会源源不断。
一杯杯酒被转过来,另一位演员不想招惹陈穿,看他目标定在崔雨身上,连忙跟着劝酒。
江洛没说话,沉默吃菜。
直到余光瞥见崔雨低下头飞速擦了下泛红的眼睛,又抬头端着笑容继续喝。
江洛闭了闭眼,默念着这事与他无关,不要替人出头,不要节外生枝,惹了陈穿对他没好处。
又是一杯酒转了过来,崔雨忍着胃疼,正要去拿,酒杯却在没到他面前时就强行逼停了。
崔雨错愕地看向摁住桌子的江洛。
江洛自若地提起酒杯,对上陈穿玩味的眼神,端起个应酬的微笑说:“陈总偏心啊,怎么不叫我喝?”
陪资方喝点酒不算什么,导演本来也只是看着,准备等陈穿撒了这股邪火再劝,没想到江洛会横插一脚,心里登时一激灵!
要是这位再出了问题,这电影可以直接埋了。
没等坐立不安的导演出言,陈穿饶有兴致地开口了:“你要喝吗?”
江洛话说得好听,眼里那点轻蔑却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会所包厢摆桌时绕着摆了一圈装饰性的精酿白酒,江洛拿起自己面前的放到桌上,转到陈穿面前,自己又拿了崔雨面前的,拧开盖子。
“陈总这么有雅兴,喝啤酒可不够,不如我陪陈总走点白的?”
陈穿印象里听姜承说过一句“小兔崽子酒量好得很”,不过他没放在心上,酒量再好能有他好?
他惋惜似地摇摇头,这可不能怪他,他没想招惹江洛,是对方要替人出头。
陈穿挑起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崔雨在旁边干着急,拉了几次江洛的袖子都被躲开了,只能红着眼睛看他一杯杯灌下去,急的都要联系经纪人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到一瓶半下去,江洛一脸清明,陈穿却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厕所。
崔雨:诶?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江洛侧过头,嘴唇被酒沁的红润,捻着笑问:“一直拉我,怎么了?”
崔雨被闹了个大红脸,小声说:“谢谢。”又说:“对不起。”
为林觅爆料陷害,为简秦惹的麻烦,还有替他挡陈总的酒。
江洛语气很淡:“不要为别人的过错道歉。”
崔雨垂着眼:“……你,你帮了我会得罪他的。”
江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明白归明白,眼睁睁地看着却是另外一回事。
江洛懒懒抬眼,导演神色古怪,似乎不知道站哪边好,另一位撇着嘴,估计觉得他逞英雄。
无所谓的。
江洛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就当他年少气盛,不知高低吧。
看崔雨还在担心,江洛低声安慰他:“没事,我跟姜总有点交情,他未必会为难我。”
砸场子的交情,也算交情。
崔雨小心翼翼看他微红的脸,小声问:“那个……我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
江洛说可以,让崔雨扫了自己的二维码,想起自己还没报备,又拍了张酒瓶的照片,发给了薛定风。
对方似乎对他这种伤筋动骨的喝法很头疼,回了个句号。
江洛看着这个光秃秃的句号,直觉老板心情不好,一时有点着急,想回酒店打个电话解释,又怕等会陈穿出来为难崔雨,干脆带着人一起走。
路过洗手间时,他让崔雨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洗手间想洗把脸,正好遇到刚吐完的陈穿。
江洛也没打招呼,径自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拍脸。
陈穿吐完之后清醒了不少,这会也不着急走,倚在洗手池对面的墙上看着江洛。
从后面望去,少年的身材比那日远远看着还要好,恰到好处的肩,线条流畅的背,腰细的只有一把,被紧紧收在裤腰里,臀腿曲线圆润修长,像青涩的桃裹着蜜汁,引人采摘。
任谁都会心动。
镜中的江洛洗完脸,羽扇似地睫毛被浇湿,浅色的眼中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透明的水珠从他白皙的面颊滚落,像从洋桔梗上跌落的晨雾。
直到他用纸巾抿掉水汽时,陈穿才发现他居然没化妆。
真是绝了。
陈穿眯了眯眼,突然问了句:“和定风睡过吗?”
江洛不可置信地抬头,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说来陈穿长得不差,不然也难在圈内驰骋多年。他今天特地穿得七分像薛定风,无奈气质改不了,实在装不出那冷淡的精英范,干脆放弃了。
陈穿把领带解下来缠在手里,衬衫扣子解到胸膛,算是彻底撕去那点斯文伪装,他有些玩味地说:“定风那么宠你,怎么,是不是你床上特别会讨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