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月第一万次为江洛的口才和临场震惊,她觉得如果尤加利能早点了解江洛,肯定不会做出今天那种蠢事。
旁边一个主管看姜总被哄得没脾气,很有眼力的站起来说了开酒词,最后补了句,等会咱们再续一场,让三三也听听姜总的歌喉。
霖月皱眉。
江洛把玩了一下酒杯,小声说:“放心,续不了。”
霖月疑惑看他。
桌上白的啤的洋的都有,江洛刚才拎的是白的,他直接开了给自己斟满,提杯站了起来。
……
角落的座钟滴滴答答。
手机不停地在响,霖月拿了起来,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消息不断地被顶上来,除了内部群和公关部,还有被吓到的吴也。
不久前薛定风收工,吴也哆哆嗦嗦地把直播事故的事情说了,当时薛定风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听说江洛去应酬之后,简直是世界末日海水倒灌。
吴也快要崩溃了,他从来没见老板这么生气过,问霖月怎么办。
霖月苦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太久没人惹到薛定风头上,真当他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今天这事,尤加利首当其冲,他身后的人和曲奇平台紧随其后,薛总摆明了就是赶尽杀绝,谁也别想跑。
吴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问霖月,三三怎么样了。
霖月看着一圈酒桌,打字,快要完成全军覆没的成就了。
事实上,从开局江洛敬了姜总三杯后,一切都朝着霖月不理解的方向奔去。
她本以为三杯是到此为止,哪知道是刚刚开始。
江洛年纪小,人又精致,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握着酒杯,敬酒词说得真诚好听,连点烟倒酒都善心悦目,没一会桌上一圈都是慈爱笑脸。
明明说好点到为止,江洛却数次无视她的明示暗示,不顾阻拦,硬是把一杯杯白酒送入嘴里,顺着嗓子划了下去。
霖月暗骂他是傻子,哪有这么喝酒的?
不过没用多久,她就明白了,她才是傻子。
什么撒娇老幺,这是太白酒仙。
喝到后半场,这些老总再傻也明白过来这是遇见硬骨头了,都不想应战了。
江洛给姜总敬酒,对方推了一下,他眉头顿时一拧,“姜哥这是还在气我年轻气盛,不知进退?”
姜总也不管什么满目风华了,他欲哭无泪,只想呕:“我管你叫哥行不?我不生气了,我都说了一万次了……”
江洛就近拿起一瓶酒,手指圈住细长的瓶口,在姜总惊恐的目光中替他斟满:“既然不生气了,姜哥可要支持我的酒托事业,替我赚点零花钱啊。”
姜总骂了句脏话,不愧是薛定风家的死孩子,说起话滴水不漏围追堵截,表面装得乖巧,自嘲哄大家开心,其实他妈的记仇得很,在这等着呢!
他看着被怼到面前的酒杯,气急败坏地就要掏钱包!不就是零花钱吗!他给还不行!
首场直播流水近一百万的人,居然跟他装穷!姜总悲愤地扯大衣兜!
江洛一手摁住他,手劲不小,姜总差点飙出眼泪,怀疑他挟私报复!
江洛连喝两杯,举着第三杯推心置腹:“姜哥,事不过三,你再不喝我只能认为你不原谅我了。”
道德绑架行之有效,姜总退无可退,面若死灰喝完这一杯,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了。
江洛挽了挽袖子,姜总酒量确实不错,已经算是坚持到最后了。
桌上还有一个竖着的。
江洛慢条斯理地提着酒杯走过去。
皮斯特看见他的眼神,生生抖了一下,直接跪了:“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江洛面皮泛红,挑起的眼尾被酒气氤氲出一丝艳色,他舔了舔沾着水色的嘴唇,摇摇手指。
“直播,你说我钢琴很差。”
皮斯特都傻了,那都是夏天的事了吧,真他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做梦都没想到被这么翻旧账!
江洛笑:“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今天咱们四手联弹也算缘分,不如一杯泯恩仇?”
皮斯特真想请尤加利来看看,你那道德绑架是什么垃圾操作,你看看人家这登峰造极的技术!
皮斯特无奈了:“你非要喝也可以,但我不能喝白酒,只能喝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的啤酒。
江洛犹豫了,他喝混酒必醉。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醉就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了,喝醉了一觉睡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说:“好。”
两人对着举杯,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是皮斯特先撑不住,败下阵来。
满桌酒瓶,霖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给江洛算算提成。
经理得了大老板的指令,一直亲自盯着这间包厢,眼看全军覆没,马上给各位老总安排代驾,不时敬畏地看着垂头坐着,像个精致人偶的江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