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远太明白顾正德的意思了。
何阿姨和卜醉,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现在江寒远不在意别的,只在意那么几个人,偏偏顾正德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
回到别墅,江寒远因为这次和顾正德的碰面被完全牵着鼻子走而心烦意乱。
直到晚上顾泊舟回来,江寒远仍然心事重重,
顾泊舟以为他在别墅里待闷了,“明天我出差去Z市,你跟我一起去。”
“Z市?何阿姨的家就在Z市。”江寒远说。
“嗯,你可以去看看她。”
江寒远正要应下来,却想到了今天顾正德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的话。
“算了,我就待在这里。”江寒远现在不适合见任何人,本来何阿姨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艰辛了,不能因为他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江寒远的闷闷不乐太明显了。
“你看到今天的新闻了?”
“嗯。”江寒远下意识答应,立马反应过来,“什么新闻?”
“顾氏与王氏。”
“看到了,”江寒远看到了有意联姻的消息,“这是真的吗?”
“消息是顾正德放出的。”顾泊舟捏了捏鼻梁,疲惫道,“目前我没办法澄清。”
“没关系。”江寒远不太在意道,“如果能让你父亲完全信任你,联姻未必是坏事。”
商业联姻在上流家族里太常见了,商人眼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商品。
顾泊舟一怔,“你一点都不在意?”
“男人和男人又没办法结婚,你迟早会成家。”江寒远说。
顾泊舟沉默地看着江寒远,江寒远不敢和他对视,眼神不自然地看着别处。
他说这话当然违心,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你别和别人结婚,顾氏也不要了。
你爸在威胁我,快和他对着干。
那无疑是让顾泊舟把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江寒远除了装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可以在意何阿姨,在意卜醉,但一点都不在意我?”顾泊舟重复道。
江寒远心虚地看着他,心中的刺痛无法忽视。
顾泊舟漠然道:“也对,卜醉才是这几年陪你一起走过的人,而我只是你当年的无聊消遣。”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寒远无力道。
“如果你说不出我心里想的答案,那你什么都不用说。”顾泊舟在亲他之前,冷声道,“安静待着,在我需要你的时候。”
江寒远回应着顾泊舟的吻,在喘息间问:“你心里想的答案是什么?”
顾泊舟把手放在江寒远的脖子上,似是抓紧又似是抚摸,“你猜猜。”
“我不敢说。”
“现在胆小的人,是我还是你?”
“是我。”
“也是我。”顾泊舟手一点点用力,“江寒远,哪怕我现在看着你,我还是觉得不太真实,总觉得在做梦。”
江寒远不害怕环在脖子上的手,而是因为顾泊舟眼里的空虚而难过。
他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顾泊舟看起来还是一个人?
这是他的问题。
“要怎么证明,这不是梦。”
“不知道,做过太多次梦,已经分不清楚了。”顾泊舟把手放开,“晚安,江寒远。”
江寒远失眠了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顾泊舟就离开了,在顾泊舟离开后他反而能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杨乐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等你很久了。”杨乐郁闷道,“我真的惨,表白失败,答应你的事儿还不能食言。”
江寒远坐下,揉揉凌乱的头发,“你知道什么了?”
“我其实打听到的很少,但我怕忘了,想赶紧来告诉你。”杨乐卖关子道,“你认识舟哥很多年了吧?他是不是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不完全,但变化很大。”江寒远说。
“他在国外几年,没有去任何学校。”杨乐说,“在老顾总两个儿子还在的时候,舟哥一直在一个私人岛屿上生活,那两年除了学习安排的课程,几乎碰不到其他人,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江寒远清醒了不少,“那为什么会传是顾泊舟害了老顾总的两个儿子?”
“那两个儿子是好人,四年前,他们提议将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接出岛一起生活,老顾总才同意让舟哥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岛里出来。”
“暗无天日?”
“因为那个岛相当于一个特殊的学校,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会把中意的人选送去接受训练,训练内容我不知道,但一定很苦,所以很少有把亲生孩子送去的。”杨乐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越有钱的人,行事方式越是我们不能理解。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岛,我不刻意去打听,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