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寿天的笑容僵硬,看着许慧回到房间,然后放下碗筷,离开了这个家。
江寒远自顾自地吃着饭,权当没有看见他们。
何阿姨在只剩他们在时,才敢问:“寒远啊,这么多年看下来,我觉得老江不是不爱慧慧。”
“不知道。”江寒远茫然得很,“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不仅成年人的世界复杂,江寒远长这么大,对爱的定义依然恍惚,他知道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但一直不懂什么才叫爱。
是无微不至、牵肠挂肚,还是把某人当作如同呼吸时必须的氧气,是生命的必需品?
江寒远当然知道江寿天爱许慧,甚至可以说许慧仍然爱着江寿天,他们的爱能叫爱情吗?
当然不能。
一切早已变味。
江寒远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阅历不可能理解这个复杂的事物。
日子平淡地过着,要不是多了个“养成”顾泊舟的乐子,江寒远大概会觉得高二生活无趣至极。
每天早上都有牛奶喝的顾泊舟,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长高了好几厘米,与江寒远的身高越来越接近。
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顾泊舟,长势喜人,江寒远有些淡淡的忧愁,虽然他最近这段时间和顾泊舟一起规律饮食也高了一两厘米,但照这个比率下去,顾泊舟比他高是迟早的事情。
早上,顾泊舟喝完了牛奶,对江寒远汇报今早称的最新体重。
体重过百了,身上有点肉的顾泊舟,看上去有了少年的活力,一张脸渐渐长开,还有些独一无二的英气,眉宇深邃有神,是小帅哥的长相。
“好,中午想吃什么?”江寒远习惯了早上问顾泊舟一句。
顾泊舟每次都回答“都可以”,但这次破天荒地说:“想吃饺子。”
江寒远微微诧异,同意后用手机搜索附近的饺子店。
自从他和顾泊舟关系变好后,孟培那一波人几乎没怎么找过江寒远,偶尔遇见了还会用那句诗来调侃他们的关系。
刚开始江寒远极度不适应,几次想找他们打架,后来有一次孟培又当着他们的面阴阳怪气,江寒远差点想伸拳头,幸好被顾泊舟拉住。
顾泊舟很讲道理地对孟培说:“请别再用名字嘲笑我们了,这样很不礼貌!”
听见顾泊舟没有任何气焰地“威胁”,江寒远差点没笑死,从那以后他就不太在意孟培的嘲讽了,只当那厮爱放屁。
江寒远还没用手机搜索到饺子店,班主任走进班里对他们说:“明天食堂有一个包饺子的活动,自愿参加,庆祝冬至节。”
致远高中每个节日都有对应的活动,大家对这种活动见怪不怪,并不觉得多稀奇。
“包了饺子能吃吗?”
“当然啦,参与的同学包出来的饺子,全校同学一起分享!”班主任堆起一张笑脸,鼓励全班同学参加。
一听是前人裁树后人乘凉的活儿,众人唏嘘几声,除了孟培那几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去包饺子的人,没人想报名。
顾泊舟侧头问:“我们可以报名吗?”
“你想去?”江寒远收起手机。
“想。”
江寒远举手,顾泊舟也跟着举手。
包饺子不复杂,当两人穿着食堂的工作服,跟着食堂阿姨一步一步地学着包饺子时,顾泊舟比江寒远熟练,三两下就能包好一个饺子。
“练过?”江寒远还在和手里的饺子拼命,抽空看了一眼顾泊舟手里像模像样的东西。
“小时候和外婆一起包过,”顾泊舟看着圆滚滚的饺子,眼里满是回忆,“我外婆包得比这个好多了,还能用面团给我捏兔子。”
江寒远笑了笑,“我也会,你等着。”
江寒远放下半成品饺子,拿起两团还没擀成面皮的面团,揉捏搓圆,很快一个兔子形状在江寒远手里出现。
捏好一只面团兔子,江寒远从包里掏出还没吃的巧克力,抠了两个小点,给兔子点上了眼睛,兔子立马栩栩如生起来。
看见面团兔子那刻,顾泊舟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比江寒远手里的兔子更像兔子。
“卧槽,”江寒远有些心虚地左看右看,“你别哭啊,等会儿食堂阿姨看见,说我欺负你。”
顾泊舟用力眨了眨眼睛,双手接过小兔子,视若珍宝地捧着。
“你怎么会捏兔子?”
“学过一段时间的陶艺。”江寒远很难解释,“还有一段时间的美术,我小时候学的东西挺杂的,触类旁通。”
连着包了几个饺子,江寒远也跟着熟练了起来,两人面前用来装饺子的盛具变得满满当当,乍一看还挺有成就感。
在临近尾声的时候,孟培和王景硕几个人才出现,他们没皮没脸地挤到江寒远面前,说:“江兄,我们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