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棠鲤愣了愣,道,“师尊不回宗门吗?”
“你想回去?”
天元宗除了一个沐云迟,就没有他认识的人了,似乎是感受到师尊不悦,棠鲤忙道:“不是,只是……”只是祁文清想要他回去。
“如今无相窟安定,各大宗门都在修生养息,但你出现了,免不了又掀起腥风血雨。”
棠鲤咬了咬唇,还是道:“我可以不出去。”
祁玉泽握住他的手,不愿他受这份委屈:“就想陪着你玩。”
“那、那……去哪里都好,师尊去哪,我就去哪。”棠鲤盯着那只手,磕磕绊绊道,“但……你不可以再欺负我了。”
棠鲤小孩心性,小孩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对世上的事物充满好奇,眼神清澈干净,得不到的也不会去争。或许是两辈子得到的太少,所以每一份关心在意都格外珍惜。
想起昨晚他细数着从何时开始喜欢自己,祁玉泽垂下眼笑了笑:“好。”
第二十二章
夜色临近,一间简陋的茶铺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透着诡异与不祥。
祁玉泽刻意放慢了脚步,一种莫名的情绪影响着他,让他恨不得远离那地。
茶铺老板是个中年人,正忙活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小友,你可知天元宗怎么走?”
他没听到脚步声,见有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吓得抖了个激灵。看到只是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头,便很快恢复表情,笑得十分热情好客:“那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这离天元宗可有不少路……”
祁玉泽一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危机感霎时铺天盖地袭来,他一手揽住棠鲤的腰一手捂住他的嘴,闪身躲进了狭小的石洞。眼见那老者问完话就要离开,随即似是无意地往他们这里一瞟,祁玉泽额上冒出冷汗,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脑中,面露痛苦之色,整个向后靠去,捂住棠鲤嘴的手也垂落下来。
“师尊?”棠鲤抓住了他落下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天元宗……”祁玉泽缓了缓,闭眼叹道,“大祸临头。”
棠鲤好奇地往老者离开的方向看去:“那人是……”
祁玉泽扶着石壁稳住了心神,吐出四个字:“东海极境。”
那名老者便是来自东海极境,周身仙气隐而不散,看样子已突破成散仙。而可怕的是,这样实力的老者在东海极境有五位。
事情还要从他金丹破碎前说起,那时的天元宗宗主雷承德天天带着门下弟子胡作非为,有次竟杀了东海极境出来历练的道子,魂玉碎裂,东海极境的老家伙自然要出来寻仇。偏偏雷承德毁尸灭迹被发现还死不承认,东海极境在暴怒之下便要屠灭天元宗整个宗门。
天元宗在百年前不知因何顶尖修为弟子死的死残的残,实力损失严重,不然也不会轮到雷承德来当这个宗主。当时宗里最大的底牌就是祁玉泽,也是赶巧,祁玉泽刚游历回来就被雷承德的人拦住,添油加醋的说了东海极境有多蛮不讲理,宗主雷承德有多无辜。祁玉泽将信将疑,到了之后见到一名渡劫期的老者正要对宗门出手,雷承德几乎没有犹豫,就把祁玉泽推了出来。
祁玉泽与那名老者对峙,为了宗门里众多被无辜牵连的弟子,祁玉泽扯了画卷,与老者在画卷中大战。出来后老者负伤退去,祁玉泽则修为急速倒退,没几日连金丹也碎了。这事解决的太快,纵然他们在画卷中斗了一月有余,可雷承德将画卷一收,便将这事压了下来,大多数弟子都是不知这事内情的。
至于后来,雷承德得知东海极境的人没死,怕他们再来报复,竟想用祁玉泽的人头来讨好东海极境。在他眼中祁玉泽已成废人,留着也是多余。于是祁玉泽就成了那个得罪东海极境大人物的罪人,在一众“知情”弟子的声声恳求中,雷承德沉痛地对祁玉泽下了手。可惜他不但没死还换了个芯子,没多久就搅的天元宗天翻地覆。
跟着雷承德的那批弟子见识过东海极境老者的可怕,魂上也被打上了印记,即便脱离宗门也逃不掉,于是干脆组织了一次次的暗杀。都是因为这个废物才得罪东海极境,都是因为这个废物害的宗主身死道消,都是因为这个废物宗门人心才会再次分崩离析,都是这个废物!
祁玉泽若是知道他们所想,只怕会嗤笑出声,雷承德一手培养出来的狗,怎么想都不为过。
他在心中呼唤了一声系统。
系统自从上次祁玉泽企图摆脱它后再也没出过声,一听宿主喊它,十分紧张辩解道:“宿主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绝对不是我!”
“……”这不打自招的路数是打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