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仇宁一见是修行之人,忙不迭后退了两步,睁大的双眼中满是骇然。
“我乃天元宗第三任宗主,今日路过此地,见你根骨极佳。”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注视着他,声音在夜风中有些缥缈,“不知你可愿随我修行?”
仇宁低下了头,双手不安地交握,指甲在手背上抠出一道道印子。
在他印象中修士都高高在上,若真跟着他走了,以他目前的实力,那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自称天元宗第三任宗主的男子半蹲下身平视着他,修长的手指撩开他遮住眼睛的发丝,最终落在他闭合的眼睛上,“还疼吗?”
丝丝凉意从他指尖流入受伤的眼睛,仇宁流着血泪的眼睛竟然瞬间愈合了,他慢慢睁开了眼,或许是感受到男子确实没有恶意,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叫仇宁。”
“仇宁……”祁玉泽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跑出来大喝了声,“小畜生你还敢纵火!”
祁玉泽无意与他们多做纠缠,抓起仇宁,一挥袖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们到了山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无星无月,整片天空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的光。
风一吹,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即将蠢蠢欲动,仇宁不禁揪紧了祁玉泽衣袖,却见他拔出了随身配剑。仇宁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都说剑道是大陆上最强之道,有了这剑修保护这趟定然……
这个想法还没落定,就见仙长将剑插进了脚下泥土中,挥手间招出三团光。
连续催动金丹,祁玉泽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这下在三团冷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吐血身亡。
仇宁年纪小看不出这是什么道,见他不是剑修,加上此人病殃殃的,此前的庆幸顿时少了一大半。心中不由怀疑着这人到底能不能在黑夜中独自活下来,面上还是那副小可怜的模样:“仙长,我们不应该离开村子的,这山外面可危险了。”
“无碍,我乃堂堂天元宗第三任……咳……”说着便咳出一口血。
仇宁:“……”
那高深莫测的仙人形象在他心中悄然破碎,仇宁心道,他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祁玉泽靠在石壁上,一副虚弱到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仇宁慢慢睁大了眼。
“不死族,仇宁。”他说话慢条斯理的,说话间还从怀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血渍。
仇宁呼吸微促,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这个病秧子果然是为了他的血脉来的。
“你想不想逆天改命?”祁玉泽压根没看他,沉浸在“戒中老爷爷”的表演中不可自拔。
仇宁:“?”
祁玉泽收起帕子,缓缓抬起眼,一瞬不瞬看着他:“你想不想摆脱自身血脉带给你的磨难,成为一个无人再敢觊觎的人上人?”
“你想不想修成完整大道飞升,去外界看看?”
仇宁被问得有些意动,正要回答,又听某人十分顺口地接了下去,“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来金阳山天元宗报名,时不我待,你,就是下一个飞升大佬!”
系统忍了忍,没忍住提醒了句:“宿主,注意人设。”
祁玉泽:“?不够慷慨激昂吗?”
表情僵硬的仇宁已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木着张脸不言语。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黑暗中跑来了一个人,浑身湿透,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
“水!给我水!”临近了才看清那人竟被烧的焦黑,整个就一人形黑炭,可偏偏依然活着,或者说他自己认为自己还活着。他看到了两人,却像畏惧着什么不敢靠近,只是不断说着,“有没有水,给我口水……”说着黑炭般的手急不可耐地抓向两人。
随着那东西的接近,周围的花草快速枯萎,炙热的温度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两人点着。关键时刻,仇宁如被定格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呼吸急促起来,恐惧在心中蔓延,这就是黑夜中存在的诡异吗?
“七杀。”祁玉泽淡淡吐出两个字,手边的一团光骤亮,如一颗流星划过,眨眼间洞穿了焦炭眉心。
人形黑炭僵了一瞬,直挺挺的倒下,落地却成了一摊黑水,散发着灼热的恶臭。
仇宁愣了愣,顿时如获大赦,回过神来看向一手撑着剑呈现虚弱模样的修士。这是什么功法?仅仅两个字就瞬秒了黑夜中的诡异?
他看祁玉泽的目光变了,变得极为震撼。
祁玉泽自然发现了他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又靠回石壁上,气若游丝道:“你若信我……便跟我回金阳山,天元宗……将会庇护你十年,十年后去留都随你。咳咳……若是不信……等天一亮,你便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