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季梁舒这技能拿去做声优,恐怕也能轻轻松松混成行内顶尖。
盛泽哪知道罗先平心中所想,何况他喝了酒,脑子不甚清明,季梁舒这么说,他只“哦”一声就放过了。
就这样,两人拍完收工回住地时,天色已大暗。寂寥深夜里,只有一片又一片虫鸣声带来了些许鲜活。
盛泽酒还没醒,在车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过了会儿好似被噩梦惊醒了一样,突地弹起身,桃花眼瞪圆了,捂着胸口深深呼了几口气。
“怎么了?”是一旁季梁舒的声音。
听道熟悉的声音,盛泽猛转过头,眼神死死钉眼前在男人身上,沉甸甸的眸子越来越亮,有股失而复得后的惊喜。良久之后,他揽过季梁舒,将他紧紧按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脑后,声音很重很沉。
“我在这里。”
短暂分离
盛泽确实做噩梦了。
梦的主角却不是他,而是季梁舒。
梦里,季梁舒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背影单薄如纸,形如枯槁,眼神空洞脚步机械地向前迈着。没多久,天地忽地颠倒旋转,白色世界归于虚无,前方突地出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季梁舒的脚步却没停下。
“季梁舒!”
盛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声嘶力竭呐喊着,企图阻止季梁舒的危险动作。
但季梁舒却像是不为所动一样,脚步未停。
梦的最后,季梁舒才转过身,盛泽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他如没体重一样轻飘飘跌落下了悬崖。
“盛泽,你在哪里?”
这是盛泽噩梦结束前听到的唯一一句话,是掉落悬崖的季梁舒传来的,声音很轻,但又重得盛泽要喘不过气。
最奇怪的是,梦的时间明明很短,但盛泽却像是度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所以,盛泽惊醒后,见到季梁舒就好好坐在他旁边同他说话,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接着心里又浮现出无限庆幸,还有自责,他连思考一瞬的时间都没有,抱过季梁舒沉沉说:“我在这里。”
而季梁舒呢,虽没明白盛泽话的意思,但还是任他抱着,在感受到他身体颤抖后,回抱住盛泽,抚着他的背,轻声说没事没事。
等到盛泽状态明显好转,他才抬起窝在自己肩上的盛泽,直视着他轻轻地又问了一次:“盛泽,怎么了?”
盛泽偏过头不肯看他,想起早前在梦中预知到和季梁舒的两场亲密戏,心里不禁阵阵后怕。
如果他做的与季梁舒相关的梦都是真的话,是不是说明季梁舒未来会......
他沉默很久才正过脸,与眼前面容还温润的季梁舒直视,很认真的问:“季老师,你会自杀吗?”
季梁舒哑了两秒,才笑着摇头。
“如果是遇到很大很大,无法承受的磨难呢?”
盛泽再次发问。
季梁舒还是摇头,答得肯定:“不会。”
在盛泽眼神密切关注下,他手背托着下巴,回忆着什么沉吟片刻后,再次肯定:“嗯,我不会行这种懦弱之事。”
听到这话,盛泽才暗自舒口气,接着非常幼稚举起右手,做了个拉钩的手势,说:“那说好了!”
“你不会是梦到我死了之类的吧?”季梁舒虽这么说着,但还是伸过手,与盛泽勾起小指。
盛泽不回他,很是认真的晃着手指,小声喊着口诀。
纵容盛泽做完这一切后,季梁舒也没再追究上面的话。
季梁舒的司机兼助理也像是隐形人一样,一言不发送两人到了住地,临到盛泽开门,同样站在房门口的季梁舒才说话。
“明天你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吗?”
盛泽转回身,只见他表情带笑,像是捉弄,又说了一句:“答应我的童话故事别忘了。”
说完,刷卡转身关门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留下盛泽对着对面紧闭的房门,轻轻说了句:“好。”
来到X省的第三天,盛泽戏份只剩几个背景镜头,被罗先平安排在第四天。
罗先平表示盛泽好不容易体验一次剧组生活,没必要早早拍完杀青,可以趁着休息去旁观学习剧组是怎么运作的。
但盛泽并没有接受罗先平突如其来的好意。
没别的,他真如季梁舒所要求的,难得起了个早床,乖乖在房间录了一天的安徒生童话,嗓子差点没哑。
还是季梁舒留在住处的厨师看不下去,给他做了冰糖雪梨汤润嗓子。
这天他午饭吃得很简单,本意是想留着肚子等季梁舒回来吃晚饭,结果等了好久季梁舒还没回来,他录故事录得哈欠连天,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六点,盛泽是被饿醒的。
出门后被季梁舒司机告知,季梁舒拍到凌晨四点才回来,现下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