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625)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忘恩负义?”始终眼光宛如化毒,恨意翻江倒海般袭来,“你与我,何来恩义?”

轲峦一指头点在始终额上,随即如啄木鸟一般对始终一通猛戳,同时瞪眼唾骂:“中山之狼,中山之狼,本公养了一头中山之狼。”

始终荷白的额上很快被轲峦戳出一片微红,可他却越发起劲,忍无可忍之下,始终大喝一声:“轲峦。”

轲峦手一顿,“不许直呼本公之名。”

“你在我这里,永远也得不到半颗烟魄珠。”始终以命令的口吻对轲峦吼道:“现在,就用杀害樊海水族的手段,立刻杀了我。”

轲峦不咸不淡地道:“本公没想要你的命,况且单就你也炼不成金盏露。至于烟魄珠,有就有,无也不打紧。”

至此,始终已大致清楚轲峦的态度,很快泰定,“为何?”

轲峦似笑非笑地道:“河牯兽挺喜欢你。”

始终将目光转向水中月,淡淡道:“夜深了,解开我。”

“依你。”轲峦扬手一挥,禁锢解除之时,始终身子猛地一偏,投入水里,几无动作,任自己随然下沉。

轲峦复又偃卧筏上,双臂叠于脑下,闭眼思寐。

随后的日子里,始终一反既往,常浮出水面,或坐岸边,或趴竹筏,不再排斥轲峦不说,更时不时主动与之攀近,眼里别无恨意,似已摒弃前嫌,不再纠于过往。

轲峦同样性情大变,习惯独来独往的他从不与人交往过甚,更何况当时饶始终不死是为得烟魄珠,由意并不纯良,照以前脾性,早该将始终拿去炼了金盏露,可如今却对始终一再包容,言行举止都极其反常。

但不得不说,自那以后,二人相处甚是融洽,偶有吵嘴,但也仅限于打趣玩闹。

随着二人感情日益加深,始终开始让轲峦授予修术之法,日日勤练,从不懈怠。

如此过了数年,一日,始终正在湖底练术,轲峦悄然而至。始终假意不觉,犹然练术,岂料轲峦竟冷不防从她尾上撕下一片玉鳞,鲜血登时汩汩冒出。

始终痛呼一声,扭头顾看,只见轲峦手中握着那片玉鳞,冲她微微而笑。始终秀眉紧蹙,负疼质问:“你在做什么?”

“七日后再告诉你。”轲峦说完便扬长而去,剩下始终在湖底自行疗伤。

轲峦不知,薅鳞之痛堪比剔骨刮肉,极伤鲛人元气,创口需将养数月方得愈合,而新鳞再生之痛更胜薅鳞几分,长持一年,直至全然长出。

始终强忍痛楚,率先止血,而后侧身躺在一滩碧石上,鲛尾轻轻扫动,眼角凝露成珠,一贯不谩怜自身境遇的始终此时委实再难压抑,体肤之痛牵引入心,一时间悲不自胜。

七日后,金镜升顶,月华如练,湖央竹筏上垂下一半赭色鲛尾,浸在水里来回轻划,齐整的鳞列间有一道一眼可见的血口,不时结出血珠,顺尾滚入水中,洇出一片红丝。

始终同轲峦隔一蛟龙负日形香炉对坐,轲峦将一直紧握的左手置于香炉上方,徐徐摊开,掌心横卧一枚寸长的丹色细针。

轲峦撤回手,丹针却纹丝不动地悬在炉烟上,俄而颜变,渐成赭金之色,待针上朱红尽褪之时,便得金针一根。

始终不明就里地看着轲峦,“金针何使?”

“本公七日前取你一鳞,淬磨成灵犀针,”轲峦以目示意,“便是此物。”

始终强遏住胸中郁气,不动声色地道:“取鳞磨针,当以何用?”

轲峦艳笑道:“祖母曾言,若倾心一人,就取其身上一物,化炼成灵犀针,置入瞳心。”

“你在说什么?”始终辞气淡淡,似兴味索然。

轲峦自顾自道:“灵犀针一旦入眼,若要取出,唯有剖睛。”

始终犹然不解其意,“因何淬灵犀针?”

“喜你而已,不甚要紧。”轲峦双睫一翻,金针倏地飞入右瞳,墨瞳中心处瞬间显出一滴血点,笑纹滞在轲峦嘴角,缓了片刻,眼睛眨了眨,腾笑道:“祖母所言不虚,果真疼痛。”

饶是如此,始终却仍旧无动于衷,只是道:“我不明白。”

轲峦突然有感而发:“尘世男女无一不擅情爱之道,本公竟有些许羡慕,耳鬓厮磨,红豆相思,他们活得可比我们缠绵多了。”

惨失玉鳞一事让始终对轲峦已作不出过分虚情假意的迎合之举,不温不淡地道:“我无此心。”

“来日方长,本公不急在这一时。”从前那个只会用尽为人不齿的手段去强取豪夺的九凤轲峦,在始终面前已难觅其迹,如今,他愿喜欢,也愿等耐。

始终也意味深长地道:“是了,来日方长。”

大抵从未尝过情爱滋味,自灵犀针入瞳以后,轲峦对始终变得十分依赖。除开睡觉之时,其余时间几乎是片刻不离始终身边,却从不觉湖底鲛珠日渐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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