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万人齐聚渭河边,晚上天全黑了时,四下焰火齐放,霎时间将整个京城都照亮,宛如白昼。
不少人仰头看着这瞬间被点亮的夜空,眸底都是璀璨的光耀。
游船舱内,陆蓁蓁倚在祁宴的怀里,透过半透明的帘纱,也看向这璀璨的夜空。她眼睛亮了亮,带着一丝酡红的脸颊明艳而美丽,又有万种风情在其间流转。陆蓁蓁道:“祁宴,你看外面。”
祁宴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渭河边人影憧憧,被灯火点亮,热闹而平和。她笑:“你看,这是不是像我们以前期盼的太平盛世?”
陆蓁蓁的声音柔和,带着一点雀跃,还有刚刚欢好后的缠绵,祁宴不由地低头去看她的神色。她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唇瓣因为刚才的厮磨,更加鲜艳欲滴。那一瞬间,祁宴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一句酸溜溜的文字,此刻她仰倒在自己怀中,更像是他心心念念的太平盛世。不过这些话,祁宴是绝不会说给陆蓁蓁听的,他相信只会惹来她的嘲笑。说不如做,顺从心意,看着那娇艳的面庞和水润的唇瓣,祁宴垂首品鉴了一番,直将怀中人的脸颊再次惹的一片通红,连骨头都透着酥软,口中不停溢出娇哼声时,祁宴才放过了她。餍足后,男人慢悠悠地道:“倒是真的像太平盛世。你放心,很快,便有真的太平盛世了。”
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陆蓁蓁一下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许是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不过他们身在其位,责任优先,很多事即使她不去想,也都躲不过,于是她问:“夏家的事,是不是有线索了?”
“嗯。”他点点头,目光落向黑色夜空:“很快便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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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祁宴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并没有同陆蓁蓁再多说别的,陆蓁蓁知道事关朝廷机密,他不说,自己就算好奇,也是定然不会问的。不过既然这事情牵扯了陆蓁蓁进去,很快地,饶是她没有插手,线索和关键人物也找上了她。
这日是正月十六,顾柔嘉和萧长宁大婚的日子,两人婚宴是晚上。陆蓁蓁醒来后,天色还早,她坐在妆台前慢悠悠地梳妆,同几个丫头玩笑取乐,气氛好不融洽时,忽而二门上的小厮快步跑了过来,在外面敲门:“娘娘!娘娘!宫里来手谕了,请您立刻进宫!”
陆蓁蓁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了来人,确实是张皇后身边的亲信,传的也是皇后娘娘的手谕,既是如此,她没有抗旨的理由,便准备收拾一番前往宫中。走到太子府门口时,却见来接人的是两辆马车,张皇后的宫人正站在台阶下,看到陆蓁蓁下来,行了个礼,客气道:“太子妃勿怪,张皇后听闻了京城中一些传言,恐怕伤了太子府声誉,因而特意传两位进宫,事出突然,娘娘且宽心。”
传了两位?
陆蓁蓁心道,太子府里能让张皇后传两位的,也就是她和段若妤了,已知段若妤早就和九王还有张皇后的人勾搭上了,段家也在前朝不消停,此刻张皇后传他们两个入宫,还要自己放宽心?她得是有多心大啊。
然而话虽如此,她倒是不会将心情显露于面上。
因此,陆蓁蓁客客气气地给张皇后身边的人回道:“大人言重了,大人是娘娘的身边人,如何敢当大人的歉意,娘娘有何吩咐,晚辈遵从就是了,只恐惹了娘娘心头不快。”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一番,陆蓁蓁也没有等段若妤的道理,便率先坐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过了半晌,段若妤才慢吞吞地出现,张皇后身边的宫人依旧是将一套话原封不动地说予了段若妤听,段若妤只客气地行礼称是,又到陆蓁蓁的马车前行礼问安,便柔顺地去了后面的马车上。
恰巧风吹起马车的帘子,陆蓁蓁看向段若妤时,注意到她身边的侍女似乎换人了,并不是自己之前安排的大侍女,而是负责院里洒扫的小丫头。
微微蹙了蹙眉,陆蓁蓁直觉今日事情不对。
一路上马车跑的很快,像是怕她们有什么别的事情一般,很快跑到了宫门外,守门的宫人查完了手牌,便放了人,一路疾行至张皇后的齐鸾宫,陆蓁蓁只觉得像是有人在马车后面追赶一般匆促。
直觉今日定不会有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
“娘娘,今日来的匆忙,不知您早膳用了吗?”
陆蓁蓁正边往齐鸾宫走边沉思时,段若妤却心情很好地同她话起了家常。
陆蓁蓁微微蹙眉,道:“用了。”顿了顿,她又道,“我记得之前伺候你起居出行的是另一个侍女,今日进宫怎么反而带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