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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不知在打什么太极,陆蓁蓁没听懂,觉得有些烦躁,大晚上的,她不如在府上睡觉,何必来听他们打哑谜。于是道:“现在京城里面乱的很,都有人敢刺杀我了,苏莫离救下我,想必也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若是在别处养伤,说不准被那起子贼人盯上,就要害他,在大理寺挺好的,你就别管了。”
说完,她拉了拉祁宴,对苏莫离道:“那我们今日就不打扰你养伤了,想必我们两个在这里,你也不自在。这样吧,我将我的贴身侍女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你让她回府上传话就是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难报,千万别客气。”
说完,就不待苏莫离拒绝,吩咐盼春留下,她则拉着祁宴,带着其他人走了。
他们出来时,依旧没有看到沈胤,想必还在九王的迷魂阵里出不来,祁宴便让无忧去支应了方才的蒋大人一声,两人依旧从侧门坐马车离开了。
绕过前门时,陆蓁蓁打帘望了一眼,前门处仍旧灯火通明,官兵持械而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放下帘子,陆蓁蓁看向一旁臭着一张脸的某人,问道:“二十年前夏家的案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哼。”对方显然因为方才的事在生气,冷哼一声,傲然道:“本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妃和一个卖话本子的人如此亲近了,连贴身侍女都留下了。想来也是,太子妃日日在本宫身边,尚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更何况二十年前,太子妃尚未出生,不知道夏家的事也正常。”
这番阴阳怪气的功力,直堵的陆蓁蓁胸口冒火,她气得咬了咬牙,小声咕哝着:“怪不得陛下早早要出宫修行,若是不出宫,怕是气也要被你气死了。”
“你在嘀咕什么呢?”祁宴斜眼瞥了过来。
陆蓁蓁才不和他硬碰硬,索性缩了缩脖子不理他。祁宴见她满脸抗拒,也十分无奈,揉了揉眉心,道:“二十年前,夏家那桩案子极其惨烈,当时夏大相公官拜一品,是众臣之首,在民间颇具美谈,有一句那时流传的俗语不知你听过没有……”
顿了顿,他道:“罢了,那时的人和事现在都不准提了,想必无人同你说过。那时京中流传着一句话,是‘夏非夏,有夏才有夏,此夏非彼夏。’”
见陆蓁蓁一头雾水,祁宴解释道:“那时夏大相公在民间威望极高,而父皇他……,所以百姓们都说大夏幸而有夏家,有夏家才能成就大夏。”
这话可实在是忤逆,试问哪一个高坐厅堂的人能容许下面的臣子如此得民心而至于高位者要依附其而存在?陆蓁蓁便问:“所以皇上忌惮了夏家?”
“对。”祁宴点了点头:“那时父皇登基不过数年,本就是亟需收拢臣心民心之时,民间有这样的流言,父皇怎能接受。恰在此时,有人递来了一份夏家谋逆的奏折。那奏折是谁带来的不得而知,落款也未注明身份,但却将夏家所犯之罪条条列列说得分明,并附了证人证言,父皇看后大怒,令大理寺连夜搜家,查获细软不止百万。如此数量,即便夏家是累世官宦,也说不清楚,最后夏家被抄了家,灭了满门。”
“此事从接到匿名人举报的奏折,到夏家众人行刑,不过三个月,三个月就像打了一场仗,夏家被抄家那日,有百姓跪在宫外敲登闻鼓,但即便如此,证据确凿,即便是上殿前,夏家也必死无疑。夏家被抄家后,皇城内外便换了一副天地。而现在,有关那时的事和人渐渐都年岁大了,或是退隐京外,或是当时年岁还小的,并未参与里面的事,也说不出个一二,渐渐便无人提了。只是一直有一种传闻,说是仵作验尸时,发现对照族谱,少了一个孩子,有人怀疑跑的那个是夏家的长孙小公子,父皇也曾派人追查,不过许多年了,也没什么动静,以为找不到了。”
他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了,后面的事陆蓁蓁便也知道了,九王从京外带回来了一个孩子,说是夏家当年逃跑的那位公子,如此灭门惨案,再加上他身负家族之罪,自然是不能轻易放了的,于是派人关押在了天牢。当年的事发生的极快,而按照夏朝的律法,即便是证据确凿,也要隔年秋日问斩,而皇帝不顾百姓请饶,三月便灭了夏家满门,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难免不有人心存疑虑,况且举报之人未署名,难免不让人怀疑是莫须有之罪,而这时夏家的小公子被找到了。不管是为了什么,皇帝都不会让夏家的案子再度被众人提起,所以他秘密被关押了,而就这么巧,陆蓁蓁遇刺的当天,那位小公子也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