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红布遮挡,并不能看清那里面是什么,沈胤神色十分凝重,他冷声道:“揭开。”
大理寺的人立刻上前将红绸揭开,捧着托盘的人先将其捧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请她过目。张皇后看过了,面上的表情并为多变,可见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
托盘被捧到陆蓁蓁面前时,她和盼春一同探首去看。精致的托盘上摆着一只小巧的指环,指环是白玉制成,上面以鎏金镶刻着两颗宝石,算得上十分好看,但样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寻常的指环罢了。
陆蓁蓁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盼春作为她的四个陪嫁丫头之一,平日里与她寸步不离,她身上所穿所用几乎都是自己赏的,她不是糊涂的主子,自然一清二楚,包括这个指环,是盼春及笄那年她赏下的,不光盼春有,她们四个每个人都有,只不过用的宝石不同,对应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颜色,此刻这个托盘里躺着的这枚,确实同她赐给盼春的那枚一模一样。
陆蓁蓁想到此,回头去看盼春,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盼春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在告诉陆蓁蓁,她随身携带的那枚指环并没有丢,此刻还好好地在她的手上戴着。
证据在众人眼前都走了一圈,张皇后开口了:“你既然说这是证据,证据何来?”
寻芳“哐哐”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额头上立刻浮现了血印子,陆蓁蓁看的心尖儿跟着一紧。
寻芳道:“皇后娘娘,此指环乃是奴婢在冷云轩的灌木丛里捡到的,它看似只是一枚普通的指环,但其实暗藏玄机。娘娘请看。”
说着,寻芳膝行两步,戴上了大理寺为其准备的手套,拿起那枚指环,小指在一处轻轻勾了勾,便听“啪嗒”一声,那看似华丽的宝石忽然翘起了一个角,继而被人掀开,原来里面暗藏机括,乃是一个有暗格的指环。
寻芳再度磕头,道:“皇后娘娘,沈大人,这枚指环是段侧妃中毒当夜,奴婢出去寻人时,在冷云轩的灌木丛里捡到的。当时夜色一片漆黑,奴婢急匆匆赶路,却突然看见有一个地方泛光,好奇之下走了过去,便看见了这枚指环。起先,奴婢并未觉得这是什么罪证,只是……只是出于贪心,奴婢从未有过这样昂贵的首饰,所以将它收了起来。直到奴婢将侧妃中毒一时禀报太子爷和太子妃后,太子妃带着颂冬姑娘来,奴婢注意到颂冬姑娘手上戴着的指环和奴婢捡到的这个极为相似,当时奴婢还有些疑惑。后来盼春姑娘便一直在旁忙碌,奴婢也没多想,直到盼春姑娘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原本空荡的手指上竟然戴了一枚指环。奴婢当时也不是故意去看的,只是担忧侧妃娘娘,所以随意观察着,却冷不防注意到。且奴婢记得很清楚,盼春姑娘离开冷云轩去取物证之前,手上时没有这枚指环的。”
“奴婢当时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可是也没想明白,直到在大理寺时,沈大人的再三查问,终于将这条线索理顺了。盼春姑娘定是在这指环的格子里藏了毒药,给娘娘下毒后,或是将指环遗弃了,或是落在了灌木丛里,后来发现指环不见,盼春姑娘趁着出去的时候,立刻找到了一个和这个指环一模一样的。如此,就算有人捡到了这个藏有暗格的指环,盼春姑娘也可以矢口否认,说这个并不是自己的了。”
寻芳一番话说完,似乎此事便十分清晰了。盼春□□投毒,却不慎丢了重要证据,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又换上了一个正常的指环戴,且当日陆蓁蓁确实将盼春派到了冷云轩去,若说谁有机会下毒,盼春首当其冲。
甚至,她们预算料到盼春反驳他们指证的唯一理由便是此刻指环尚在自己身上,所以提前编好了一个盼春自己备了一个有暗格和一个无暗格的指环的理由,这便是让她哑巴吃黄连,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了。
可陆蓁蓁听了,只是冷冷道:“故事编的不错,可惜遗漏了些重要东西。”
陆蓁蓁神色淡淡,她虽然生的玉面粉唇,但略微收起脸上的笑意时,便有种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不怒自威。此刻她淡淡将目光落在寻芳身上,后者因为本就心虚,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不由地便有些发毛。
她气场强大,将寻芳压了下去,眼看着寻芳逐渐露出心虚的样子,张皇后立刻清了清嗓子,将众人对陆蓁蓁的注意分散了开,她轻声道:“盼春?是什么人?为何太子妃要为其辩护?”
沈胤拱手答道:“回娘娘,据臣所知,盼春是太子妃娘娘的陪嫁丫头,自小便服侍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