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皇帝就坐不住了,专门派人去问了婉鎏具体情况,得知云溪奉当日就能带着司卫继续查栈道,心里念着他伤得不重啊。
但当他得知将军夫人扭了脚时,似乎懂了些什么,有点好笑。
“派两名御医去给将军夫人,留在府上直到将军夫人痊愈。”
未了又去跟皇后商量,要不要去看看将军夫人。
“你敢说你不好奇吗?”
皇后还没做太子妃时也是云太傅的学生,她和太子一样,几乎看着云溪奉长大的。
之前重逢只听云溪奉说他已经成婚,但孤孤单单三年下来,谁也没信。没想到是真的。
云溪奉有些神秘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新帝好奇,皇后也有些好奇的。
“我也不好亲去,免得吓到人家了。先派人去看看,等她好些请她入宫来。”
姜秉儿可不知道云溪奉和新帝夫妇之间的关系。
她只知道一觉睡醒,守在房外的侍女有些慌慌张张地告诉她,宫中传了消息来,过半个时辰皇后会派人来一趟。
皇后。
姜秉儿搓了搓脸蛋。
那可是过去只在话本里听过的人物。皇后居然会派人来看她?
看来云大将军真的是面子大呀。
姜秉儿自然是梳洗装扮一番,等皇后身边的嬷嬷入了二道门,令侍女拿了手杖去前厅。
来的人是皇后的奶嬷嬷,身份尊贵,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她代表皇后亲自来将军府,身后跟着七八个宫女,带着皇后给姜秉儿的慰问礼。
姜秉儿脚上还裹着药贴,用云溪奉新给她做的一根竹手杖撑着出去外厅见客。
外厅短短两天之间都变了样,桌椅之间都多了一根绣花棉垫包过的石柱,地上铺着厚厚的彩云回纹地垫,尤其是主位的交椅,直接被换成了一张小榻。
榻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坐下去跟坐棉花堆里似的柔软。
姜秉儿落座时,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下。这么软的坐垫,她可难以保持笔挺的姿势了。
“将军夫人安好,老奴姓万,在中宫服侍。”
“奉了中宫皇后主子的命,特来替主子看望夫人。”
万嬷嬷行了个礼,说的格外谦虚。
可姜秉儿已经被告知过了。这位万嬷嬷可不是什么随便一个宫嬷嬷。她是皇后的奶嬷嬷,照顾皇后长大的。在宫中很有地位。
姜秉儿自然客客气气地请了万嬷嬷坐。万嬷嬷只坐了一半,欠着身问候姜秉儿。
“一点小伤,倒不想惊动了皇后,我心中惭愧。”
姜秉儿说起场面话来也是驾轻就熟,含笑的模样任由谁看了,那也叫一个温柔端庄。
那万嬷嬷才小心打量了姜秉儿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皇后殿下说了,云大人与陛下如亲弟,夫人如殿下妯娌,阿嫂关心弟妇是该的。”
万嬷嬷说的这般亲热客气,姜秉儿可不敢真的这么当。
自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感恩的话一箩筐。
“夫人伤得可严重?”万嬷嬷问道,“殿下为夫人准备了两个御医,过后不妨请他们为夫人看一看?”
“长者赐万不敢辞,既然偏了中宫殿下的好,那我可不敢藏着掖着说我哪哪儿都好,”姜秉儿嘴皮子算是有些油滑在身上的,笑吟吟地说着,“伤的也不算重,扭着脚了,多休息几日就好。”
“那不知夫人夜中可能安睡?”
万嬷嬷见姜秉儿有些不解,专门解释了句。
“婉鎏公主吓着了,回去后就起了热,夜中难安。殿下想夫人年纪小小,又跌落悬崖,只担心夫人伤在身心,受到惊吓夜不能寐,特令老奴为夫人送了安神药来。”
姜秉儿笑得腼腆。
“多谢殿下关怀,我睡得还好。”
其实若真说来,她骤然遇上这种事肯定是夜不能寐的。翻来翻去都得想忽然遭遇的劫难。但是吧,她又不是一个人。
半夜里,有的将军不好好在暖阁睡,又带着伤来睡她的脚踏。
姜秉儿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忍着不让自己半夜笑出声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她笑意里的确没有阴霾,看着很爽朗。
万嬷嬷心中有数了。
此次不过是替皇后来看看她,看过之后万嬷嬷留下两个御医并不少药材,绫罗珠宝就离开了。
忽地得了皇后的好,姜秉儿派人去找云溪奉。
昨儿云溪奉自己还说得了假,能在家中几日。偏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她想给云溪奉说说这件事。
伤着脚的姜秉儿犹如戴了层镣铐,哪儿都去不得,也还好云溪奉得知她找,很快就回来了。
来到外厅的云溪奉不但是一个人,还带了一个家伙。
姜秉儿杵着竹杖都给弄好奇了,垫着脚一颠一颠儿跨过门槛,在廊檐下看见了云溪奉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