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也是想起来了姜秉儿那准备了半年却无疾而终的笄礼,难得没好气。
“姑爷好不好的我不知道,总之我家秉儿不好。”
云溪奉一愣。
姜秉儿无奈,哄着姨娘。
“且去入席吧,婶娘一人没有认识的人,她胆子小。”
这话就有些假了,婶娘在外陌生的环境下只是谨小慎微,真正胆子小的人是姨娘。
姨娘猜着他们有话要说,拍了拍姜秉儿的手,转身离开了。
“姨娘对我似乎不满,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吗?”
云溪奉走过来,有些不解。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姨娘对他这位姑爷还是比较客气的。
难得给他翻白眼。
姜秉儿也不瞒着他。
“在气我十五岁的时候没做笄礼。她看着想起来了,闹着呢。”
云溪奉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他盯着姜秉儿不放,眼底划过一丝错愕难解。
不应该。
在他的记忆中,姜秉儿满了十四起,整个姜家都在着手准备她十五岁及笄的事情了。
那可是姜秉儿前十五年最大的盛宴,姜家都宠爱她,自然是要给她最好的。
在与他定了婚事后,姜父也曾来找他,让他在成婚后准备给姜秉儿的笄礼。他自然是答应了。甚至还学了不少到时候该做的。
他离开的时候,将自己做好的玉笄放在姜秉儿的床头,虽然猜测她会扔了砸了,但是没想到她直接没有做笄礼。
姜秉儿撇撇嘴。
本来早就忘了的。今儿云葶笄礼其实她也没有想多少,只是姨娘这么一问,云溪奉过来还火上浇油。
姜大姑娘心情又不好了。
她抬手在云溪奉的手臂上拧了一圈。
“你真是烦死了。”
都是他。
总让她不顺心。
云溪奉默默承受了这么一点点的疼痛,忍不住追问。
“那……玉笄呢?”
他多少还有些期待。
若是没有做笄礼的话,也许姜秉儿当时见到那根玉笄,也没有很生气的砸掉?
“什么笄?”
姜秉儿有些茫然。
她都不做笄礼的,当初家中给她准备的那么多玉笄,她一个都没要。
她不知道。
那就是并未收到他放在床头的那根玉笄。
云溪奉沉默了。
“……没什么。”
“走吧。”
姜秉儿觉着他有事情瞒着她。这点是很不好的。她趁着云溪奉跨过门槛时,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说。”
不说明白,休想走出这门。姜大姑娘的眼神明显是这个意思。
云溪奉无法,只能低声告诉她。
“……给你做了一只玉笄,走之前放在你床头。”
他当初在姜家的身份一开始只是姜秉儿的奴隶,后来是她的未婚夫婿,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姜大姑娘的人。也因此,他几乎没有自己的私财。
在姜秉儿满了十四岁后,姜家着手为姜大姑娘的十五岁笄礼准备的同时,云溪奉当时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去了几家玉料店铺看玉石。
到底出身造就了他的眼界,寻常玉石根本看不上眼。入得了眼的,又要考虑适不适合姜大姑娘,娇气的小姑娘又会喜欢哪种。到最后能给姜大姑娘用的,也只有最好的一块玉。
但是那块玉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绝对是价值千金的宝贝。根本不是当时的他能买得起的。
云溪奉看得明白,若是要凭借自己去买一块玉,那的确是做不到。
但若是……他自己的那块玉,或许可以。
他陆陆续续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将自己的玉牌切割打磨,用金缠丝,做了一根翡翠玉笄出来。
那是他唯一能给姜秉儿,独属于云溪奉的东西了。
只可惜这只玉笄没法当面交给姜秉儿。尤其是在他走的那天早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恐怕无法为姜秉儿做笄礼,这根玉笄也无法送到她的手中,只能选择悄悄放在她的床头。
只盼着她能看在那只玉笄还算好看的份上……不要摔了。
姜秉儿眨了眨眼。
她自然也想得到当初云溪奉的拮据。
其实她是很大方的,给了云溪奉不少钱财,但是云溪奉几乎都不花,跟她出街时,那些银钱总是会变成她口里嚼着的牛肉干,光滑的小陀螺,以及全新的马鞭。
这种情况下云溪奉还能给她准备一支玉笄?
她眨巴着眼,不断回忆自己的床头上到底有什么玉笄。
这么一想,她似乎有了一点印象,用手比划着。
“是这么长的一根翡翠玉笄吗?中间用金丝缠了几圈缠花的。”
云溪奉长舒一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
“是。”
看来这根玉笄的命运还不错,没有被姜大姑娘知道出身,避免了被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