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来人啊,来人!”
但这却勾起令白知夏畏惧的记忆,她忙将豆蔻拉开。
“盈盈。”
白崇匆忙而来,不认同的看向陆晏:
“陆世子,这是舍妹闺房。”
陆晏垂头,看手中残缺的发带。
白知夏心突突慌跳,侧身避在白崇身后,陆晏这时候才道:
“我……我瞧见火光,还以为……”
话说的艰涩至极。
白崇看白知夏,白知夏才冷声道:
“多谢。不过是没用的东西,这才要烧了的。”
白崇这才将白知夏拽到旁边,悄声解释:
“我去晋王府探望,陆世子倒没见怪,只说想当面问你心意。”
白知夏心里还在发慌,是用尽全力才遏制颤抖。对于陆晏,她乍然之下相见,委实不知该如何管控情绪来对待。不至于露马脚,也不至于得罪人。
毕竟以白家如今处境,委实不宜得罪权贵。
只是耐着性子冷眼瞥去,见他还在看手里那断半截的发带,莫名就有些发慌。她淡淡道:
“多谢陆世子看重,只是礼物太过贵重,愧不敢当。”
陆晏抬眼,但在看过来的时候,白知夏立刻移开目光。
当真是……一眼都不愿见。
陆晏微微垂眼,目光沉沉,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姑娘不必急着拒绝,不如思量思量,过些日子再议此事。”
“倒没这个必要。”
对于白知夏迫不及待的拒绝,且态度委实不算好,陆晏默了默才道:
“总不好姑娘救了我,还要累及姑娘。”
累及?
白知夏躲在白崇身后微微抿唇,嘲弄至极。
同他有瓜葛,才是真正的累及。
正要再度开口,白崇微微侧头,警醒的一眼,白知夏悚然清醒,这再张口,话可就保不齐好听不好听了。
真是伸着脖子硬咽下去了。
白崇才道:
“陆世子思量的是,此事,稍后再议吧。如今天色不早,我送陆世子回去吧。”
陆晏看了眼白崇身后露出的些许身影,同白崇点了点头,再度道:
“多谢白姑娘。”
转身便走,白崇追了几步,竟没追上,索性也就不送了,几个国公府的小厮一路小跑的追着,白崇等陆晏出了院子才回头:
“盈盈,陆世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唐突之事?”
白知夏态度可疑,白知夏心里一突,便笑道:
“我对一个外男要什么耐性?”
白崇瞥一她手腕,她心虚:
“一时冲动。”
白崇笑她: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
送走白崇,白知夏打着灯笼也没找到烧了一半的发带。茯苓道:
“别是陆世子带走了吧?”
白知夏想陆晏方才那副神情,别是认出来了。但转念一想,认出来了又如何?
到了这会儿,心还在砰砰慌跳,夹缠着丝丝缕缕的疼痛。这个男人毕竟带给过她太深重的影响,一时半刻难以消除。
“白知夏,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等等再说……”
她喃喃自语,眼下最紧要的,是白家的事。
陆晏也好,贺笺笺也罢,人终究是在的,什么时候报仇报怨都不迟,可白家的事若不紧着处置,到时候家破人亡,再说报仇可不就是笑话?
想大哥魂灵一路牵着,满家人送她重生,可不是为着让她昏了头瞎胡闹的。
这么劝着自己,心总算平静下来。
等躺在床上,白知夏就开始认真思量,该如何酝酿,将三叔的事自然而然的闹将出来,让家中早做安排。若真找不回这封信进行销毁,那么最好的法子,是绑了三叔到御前去,自己请罪。
自首总好过被拿获,况且大房确实被蒙在鼓里。再加上没了那些觊觎晋王府兵权的人推波助澜,白家人至少是能逃出性命来的。
至于到御前去,这却是个麻烦事,毕竟白家如今没那个本事,想到御前就能到御前去。
她往左边瞟去。
左邻施家是三品太子宾客,在东宫任职。
举荐入宫是容易,但今上与庆王当初的事那就是直白的例子,说明了站队的危险性。与东宫的人交好,等同站了太子队,不好。
至于右邻,参政知事袁家,倒是可以试探着相交一番。
*
一清早郎中就来了,白知夏还算是新伤,药换的勤,郎中看了伤处点头:
“结痂了,只是姑娘心里要有数,怕是要留疤的。”
“是,多谢先生了。”
送走郎中,白知夏就问茯苓:
“打听出来了么?”
“仓促之间,只得了约略消息,说袁家六位姑娘,五位都出门子了,只剩了最小的,今年也双十年华了。”
“双十?”
这年岁还未成亲的世家官宦姑娘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