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兴致如此好,唐牧自然心情好,于是立马提杯跟了一杯道:“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小夫郎听着唐牧的贺词,听着只觉得跟平日里听到的贺词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
他看着唐牧订的满满一桌的饭菜,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夫君为何不订一桌?”
唐牧闻言,只看着小夫郎微微笑了笑,一脸温柔道:“知你喜静,怕你觉得吵闹。”
这番话是唐牧的心里话,但他之所以选择定两个包间,订两桌饭菜,还是有其他考虑的。
比如,怕自己的雇主身份跟人家工人一桌会让工人拘束,不能放开手脚好好过年。
比如,怕工人们借着贺新年给小夫郎敬酒,自己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和小夫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想不想被人打扰。
他也有私心,想要单独跟小夫郎过个年。
小夫郎看起来确实是极少喝酒的,因为他只喝了一杯酒,脸上便渐渐浮起了红晕。
唐牧给他夹了一块儿鱼肉,给他放在碗里,道:“年年有余。”
小夫郎却没吃那东西,只拿着那白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看着唐牧,面上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夫君,敬你一杯。”
摊开别的不说,这些时日以来,唐牧对他的好他都一分一毫看在眼底。
往日他当皇帝的时候,虽然所有人都敬他,对他好,可那些人不过是敬畏他天子权威,又有谁像唐牧一样真心对他好呢?
哪怕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小夫郎,唐牧却依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爱护他,他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感动的。
唐牧又陪着小夫郎喝了一杯,却见小夫郎喝完又端起了酒杯。
他看着唐牧,眼底漫出几分不算明显的笑意,方才把酒杯端了起来,便被唐牧拦住了:“你身子不好,这酒不好,太烈了,少喝些。”
那酒杯被唐牧那么一挡,原本就快要溢出来的酒水一下洒了出来,洒落在小夫郎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唐牧忙接过那四周沾满了酒水的杯子,把杯子放在桌上,又掏出布巾给小夫郎擦了擦手。
“无妨”,小夫郎伸着手,任由唐牧握着,“除夕夜,总该陪夫君喝点。”
唐牧摇了摇头,手里动作不停,继续仔细给小夫郎擦着手:“你若想喝酒,等我回去给你酿果酒喝。”
小夫郎倒也听劝,果然没再喝酒。
唐牧不知道是不想喝了还是有心陪着小夫郎,也没再喝酒,只不断的给小夫郎夹菜。
吃完晚饭,唐牧本想按原计划带小夫郎去猜灯谜、看灯笼,可小夫郎喝了酒,唐牧怕他不舒服,便直接把人背回了客栈。
过完除夕,一行人又继续开始赶路。
走走停停,走走歇歇,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回了家。
虽然冬天还没过去,但气温已经比离开的时候高了很多,天气渐渐回暖,屋子里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可小夫郎毕竟底子弱,唐牧不敢掉以轻心,仍是每天给他弄手炉捧着,出门用披风过着,还每天定时定点给小夫郎熬一些驱寒补身子的药。
城南的地空置了许久,唐牧花钱找人去把地翻了翻,本想再给地施些自己研究的肥料,可那些肥料他还没来得及试,他怕效果不好起到反作用,便没敢施肥。
他回家弄了些土壤,分成六个盆,给六个盆都种上了种子,又给其中三个施了肥,观察了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是他研制的肥料没成功。
于是唐牧便又开始研究新的肥料。
小夫郎看他每天自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只知道他说是要研究肥料,却也不懂唐牧口中的肥料是什么东西。
唐牧只解释道是用来种作物用的东西。
小夫郎闻言,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第一次有些疑惑。
唐牧为什么懂那么多自己闻所未闻的东西呢?是自己久居皇宫孤陋寡闻了么?
可若说是他孤陋寡闻了,那唐牧之前弄的无土栽培又是什么,全天下能在冬天种出来荔枝的,别说本国了,怕是加上其他几个邻国也找不出来一个。
这样一想,小夫郎才发觉,自己以前太忽略唐牧了,以至于唐牧身上有这么多奇怪的地方他都没有发现。
唐牧他……真的是那个种田文里对夫郎动辄打骂的纨绔子弟么?
但小夫郎心里虽然疑惑,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陪着唐牧,看着他自己整日研究,研究了两天才制成了他口中所谓的“肥料”。
小夫郎本以为制完就已经完事了,没想到唐牧又开始做起试验来,说是试验成功了才能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