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群众怒骂基地高层自私冷漠,想离开基地的人越发多了。
办公室里陷入片刻的死寂,孙珀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可是首领,你就没想过这么怀疑我也会寒了我的心吗?”
严自荣一顿。
片刻后,他怒意渐渐散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文件来,“小孙,你想自证清白并不是没有办法。”
孙珀抬眼。
“我绵城地小人稀,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是给你的罢免令和通行令,如果你今夜可以自行离开不惊动任何人,我就相信你并没有二心。”
孙珀一怔,脸上期盼之色迅速崩塌碎裂,只剩下满眼的失望和荒唐。
……
某片住宅区路边的石椅上,宋扬问霍言臻:“老大,你就不担心孙珀真的趁这个机会组建起自己的势力吗?”
“绵城基地的水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深,那些高层都不是吃素的,孙珀想在他们的掌控下明目张胆地挖一批人走,基本不可能。”
宋扬了然,把一张地图递给霍言臻,“我算好了,只要孙珀在明晚之前离开基地南下,就一定会遇上这波从忻城迁徙过来的尸潮。”
霍言臻看着地图上被标注出来的蜿蜒红线,轻抿了下唇,“继续盯着尸潮走向,如果孙珀不能在我们的计划中按时离开,就得重新规划一条新的路线。”
“老大你放心,老斌的线人一早就传来消息,首领严自荣已经传孙珀问话了。”
霍言臻:“好,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吧。”
宋扬刚走五分钟,孙以沫就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朝这边走过来了。
霍言臻朝她礼貌点头,“孙小姐。”
孙以沫有些紧张又矜持地坐在石椅的另一边,朝霍言臻道:“霍先生今天约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只是近来基地里大事小事不断,我有点担心孙哥的处境。”
“霍先生千万别相信那些谣言,我哥真的没有叛离基地的想法,他最近都快被那些上门攀附的人烦死了,偏
偏风言风语怎么都压不住,这不是一大早的时候就被高层的人给叫走了。”
霍言臻垂下眼眸,意味不明道:“我当然是相信孙哥的,只是不知道高层怎么想,他们不会真的听信谣言以为他要叛离基地,自立门户吧?”
孙以沫一怔,“我哥一直以来都对基地建设殚精竭虑,首领怎么说都应该信任我哥的……”
霍言臻沉吟片刻,“身处高位的人,多疑是本能。如果,我是说如果,孙珀哪一天遭受质疑,孤立无援,你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孙以沫的脸色发白,“事态真的会演变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吗?”
霍言臻叹气,“我只担心现在的情况会比想象中更恶劣。”
孙以沫的瞳孔震颤起来,“那,那该怎么办呐,现在谣言愈演愈烈,首领要是一怒之下对我们动手怎么办?”
霍言臻拿出一张地图,“我和孙队长也算相识一场,这是我从忻城过来的时候规划的路线,安全可靠,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只能靠你了。”
孙以沫接过地图,眼睛渐渐发红了,“谢谢言臻哥,你之前帮了我们这么多,眼下还为我哥安排的这么周全,欠你的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霍言臻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眸光黯淡。
……
别墅内。
孙以沫刚回来,就看到一脸颓败地坐在沙发上的孙珀。
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试探道:“哥?刚刚你被高层的人叫去说什么了?”
孙珀抬头,拉拢的眼皮里一片灰蒙蒙的,“严自荣担心我叛逃基地,所以让我们今天夜里独自离开,不能惊动任何人。”
孙以沫目光一颤,“竟然真的……可是哥,我们离开绵城要去往哪里呢?”
孙珀恼怒地揪紧头顶乱蓬蓬的头发,“我为基地做了这么多,严自荣却因为一些虚无的谣言让我离开这里,我怎么甘心就这么走了!”
孙以沫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都这种关头了你就别想这些了,严自荣在绵城基地树大根深,我们没有能力和他抗衡的啊!”
孙珀抓起桌上的陶瓷杯子猛砸到地上,“他让我走我就得走吗,外人要么是想利用我,要么想眼睁睁看着
我垮台,我怎么能如他们的愿!”
“哥!绵城基地现在就是一堆烂摊子,既然他们已经不相信你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就好了,继续留着反而坐实了那些谣言!”
孙珀忽然一静,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末世以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绵城基地,根基、人脉都在这里,我离开又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