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艾面不改色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还没往嘴里塞两口饭的时候,霍宜琳忽然一脸暧昧地朝她笑了笑,“你跟言臻昨晚睡得挺晚的吧。”
阮艾一顿,“不晚。”
他们没聊多久霍言臻就进浴室冲澡了,而且貌似洗的是冷水澡,洗完进被窝的时候一身的冷气,阮艾还踢着他的腰让他离自己远点。
后来两人就都睡着了。
“阿姨都懂,今天早上我看到言臻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可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呢,果然年轻人就是身体好……不过安全措施应该做了吧?”
阮艾:“……什么?”
霍宜琳一顿,“不会没戴吧?言臻那孩子应该懂事的啊。”
阮艾忽然有些局促,因为她感觉自己和霍宜琳之间出现了代沟,“阿姨,我听不懂你说的。”
霍宜琳先是一懵,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慢慢变得凝重,“孩子,你今年多大?”
“十八。”
“十八啊,那末世第一年你才十三,上过初二的生物课吗?”
阮艾摇了摇头。
霍宜琳的呼吸一滞,联想到她从小没有父母孤苦无依地长大,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人教,顿时觉得很心疼,“没关系,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的话也不晚。”
接下来,霍宜琳就对阮艾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性知识普及,而阮艾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懵懂变成惊讶再到羞涩,到后面只顾着听,也不敢抬起头来看霍宜琳。
“你现在还太小了,应该是不会考虑怀孕的事情的,所以每次都要戴好保护套,这样不仅卫生,还能避免意外怀孕带来的不良后果,毕竟我们女孩子做人工流产会很伤身体的,明白吗?”
阮艾红着脸说:“明白。”
霍宜琳拍了拍她的头,“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觉得羞耻,每个人都
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阮艾一顿,点了点头。
霍宜琳叹气,“言臻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憋着真挺伤身体的。不过这种事主要看你的意愿,你不想的话他是不可以强迫你的,万一他哪天兽心大发要对你用强的,你就大耳刮子往他脸上扇,不用手下留情。”
阮艾:“……嗯,知道了。”
-
顾千亦在顾岑姝观察期结束的前一天回来了。
和几天前比起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都有些凹陷,眼睛里的神采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坐在顾岑姝的床前听她哭诉顾长衍去世的事情,整个人像是灵魂被抽去的木偶,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顾岑姝哭完,擦着眼泪问他:“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怎么一直不来看我?”
顾千亦微微抬起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我去了趟宁城,对过去的很多事情……道了个歉。”
“宁城?”顾岑姝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往深处问,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顾千亦情绪上的不对劲。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跟姐姐说说吧。”
顾千亦摇头,“我没事。”
顾岑姝叹了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因为我之前太冲动不小心闯了祸,霍言臻要把我们两个赶出北城基地……”
顾岑姝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两天的时间已经让她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她总觉得自己连累了顾千亦,所以内心十分愧疚。
顾千亦抬起眼,微微往后靠,“你招惹阮艾了。”
“我……我就是太冲动了。”
“难怪。”顾千亦的神色毫无波动,就好像离开北城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哪里生活都一样。”顾千亦这句话姑且算是安慰顾岑姝,他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明天走是吗,我来安排。”
第二天中午,顾岑姝的观察期结束,终于能离开研究所了。
顾千亦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叫好了车在外面等她。
顾岑姝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后,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走到车门边叹了
口气,“我们离开这里到底能去哪啊。”
“去费城吧。”顾千亦给她拉开了车门。
“费城……也行。”反正去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
顾岑姝刚上车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得先去找陈叔谈一些事情,师傅,我们掉头去……”她本来想和驾驶坐的司机报地址的,但还没说出口就放弃了。
“算了,直接出城吧,有些事情问了不如不问。”
顾岑姝明白,去找陈叔追根问底也只能让她进一步地认识到顾长衍的不堪,她根本没办法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直以来被蒙在鼓里的她就像个傻子,可怜而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