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道:“大姐姐,我方才问过她身边伺候的奴才了,大抵都没有谋害她的可能,我怕这次仍旧不能找出幕后之人。”
雅图冷声道:“你单是问话可没用,还得细细查了她的不对劲才行。”
“好。”孟古青松口了,也缓缓放下一颗心,说到底,只要大公主能将人找出来,她这个嫡福晋就算有错也只是后院管控不严的错,不济于上升到她要谋害爷子嗣的可能。
“黄氏身边伺候的除了一开始就在她身边的婢女,便是那两个奶娘了。”孟古青描述的同时不忘命人将三人提到跟前。
其中包括姓叶的婢女和一个王姓、一个赵姓的奶娘。
雅图看着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三人,神情变得冷漠,问话而已,何必温情款款。
……
经过仔细问话,最终传到布木布泰跟前的还只是黄氏不小心摔倒的原因。
布木布泰让雅图回去公主府,不让她继续参与这事,即便雅图死死纠缠也不乐意,三朝回门是讲究一个喜意的,她何必让女儿深入了解这些事,至于另外两个还没成婚的,也一块赶回去了。
阿图还在备嫁,她可不想让这等糟心事影响到她女儿,而雅雅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到此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李嬷嬷皱眉道:“娘娘,那姓叶的婢女自始自终都随黄庶福晋,虽说不上忠心耿耿,但家世清白,唯一接触到的主子也只是黄氏一人罢了,还是那两个奶娘可疑。”
“本宫知道。”布木布泰手指摩挲信上的字体,雅图没有查出来的消息大抵就是这王姓奶娘曾在赫舍里氏门府下当过下人,还有这赵姓奶娘也在多家门府里辗转过,服侍过的主家不知多少,想要仔细探查,怕是得花费一番功夫。
若不是这两人在接生方面特别有能耐,又恰巧在生完孩子后有奶水,这两人还未必被人看中,选到黄氏身边,都说不清是‘巧合’还是缘分了。
“既然本宫暂时找不到证据,那两人嘴皮子也特别硬,生下来的孩子都早夭了,也都被自己夫君休弃了,这么‘巧合’,本宫暂时找不出对付她们的法子,暂时就让她们喘一口气吧。”
正好试探那幕后之人是谁,布木布泰将信纸撕开,“对了,就传出宫外,说黄氏身子有碍,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怕也是难以保住。”
她大概明白这算计是来源于宫外,那她就‘成了’宫外人的心愿吧。
“还有,将阿哥所的奴才都清扫一遍,本宫不允许在出现这种问题了。”
“是,娘娘。”
……
好在黄氏是个好运的,孩子尽管在她肚子里不久留,但好险还是保到第七个月了,在第七个月堪堪来临时,一朝分娩。
布木布泰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遗憾的摸了摸自己肚子,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感到遗憾,明明她的孩子能在辈份上和岁数上都超过多尔博的孩子的,现在只能在辈份上压过侄子侄女了。
抛开这点,她其实还挺庆幸黄氏肚子里的孩子能撑到现在才分娩,在现在,不满七个月的孩子想要保下来,难之又难,别说是在古代了,没有七个月,孩子连肺部都没有养好,谈何有保住孩子的可能。
“娘娘,大阿哥刚下朝便去了阿哥所。”
“这是他头一个孩子,他不担心不行啊。”布木布泰揉着太阳穴,上次黄氏受伤以后,她头一次见自己儿子那般狠厉的神色,在这之前,她仅仅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只是被培养成温润如玉的君子仪态,还不能狠下心来,结果还是她对自己儿子了解太浅了。
她儿子只是表面的温润君子,实则满心的算计不知道藏得多深了,所谓温润模样,只是展现给外人看的形象罢了,有她当初培养的玄烨的几分影子,但手段还差了一点。
布木布泰继续揉着穴位,回想起当初多尔博说的话,‘皇额娘,儿子定会找出谋害儿子子嗣之人,有胆子谋害皇家子嗣,那就有胆子被儿子诛九族!’
诛九族,这是她儿子能说出来的话,她心想,礼亲王他们到底是培养出一个狠得下心的储君啊,也不知道这样狠心的储君,将来能不能坐稳那把龙椅。
或许能吧,布木布泰闭上眼睛,又想起她儿子在她面前的头一次痛哭,‘皇额娘,儿子险些就失去自己的骨肉了,好在孩子还是保下来了。’
从那时起,她大抵就明白这个儿子唯一的柔软之处便是给了她们这些亲人,若不是他额娘阿玛,亲生的兄弟姐妹,亲生的子嗣,想必多尔博都能狠得下心来。
阿哥所内,多尔博背着手,在院子里辗转不停,听着黄氏痛苦的喊声,面色无异,“只盼着黄氏快快生下孩子吧,爷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