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100亩地只是富农?这个沈冬还真不知道。当初这都怎么划拉的?真够宽松的。
“他还说,人家四个儿子,除了一个病死,剩下三个都是抗日没的,哪怕是遭殃军出身呢,那也算是为国为民出过力,老人也算尽忠为国了,很不该怎么折辱。”
这话很中肯,可惜,这样的话如今还能说说,过几年怕是连提都不能了。唉,这么一想,这老头如今遭罪……若是能熬过去,沉沦在乡野混着,倒是比后头再吃苦头来的划算。
“而且他家如今就剩下两个不满十八的孩子,产业除了镇子上的一处小院,基本全空了,靠着老头在菜市场当会计过日子,败落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还说什么清算?算什么?”
不满十八的孩子?
沈冬看向沈夏的眼神有些诡异,你自己才几岁?说人家孩子?不过这么一段段的听下来……
“大哥,这么看来,你说的这人,脑子还挺明白的呀。你对他说的也挺认可,那你们还闹什么?”
是啊,你恼什么呢?双胞胎都抬头看了过去,看的沈夏脸都红了。
“口无遮拦,我就看不惯他这样,平白的给人惹事儿的人,都不该招人待见。”
哦,先头还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会儿又成了口无遮拦,合着你其实已经不那么讨厌人家了呀。
“男人的友谊果然奇奇怪怪的。”
“什么男人的友谊?和他能有个毛的友谊。”
我说的是你和他了?他谁啊!
沈冬对沈夏可没对双胞胎那样的耐心,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边拍了拍双胞胎的脑袋,指挥他们赶紧吃饭,然后速度的换了个话题说到:
“我今儿理出来了些东西,你一会儿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什么东西?爸又送东西了?
沈夏抬眼和沈冬对了个眼神,然后默默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等着吃完饭,将碗筷一推,
“三单四双,一会儿你们洗碗收拾桌子,二冬,走,看看你收拾的东西。”
往常沈冬有了东西就用,可没这么慎重其事特别说明的,这次这么来,难不成有什么不一样,不好处理的了?沈夏心里是真好奇。
确实有好东西,而且是沈冬一拿出来,沈夏就惊得瞪大了眼睛的那种。
“这是……上海牌手表?”
确实,就是一块手表,说来沈家也是有手表的,只不过那是个旧货商店买来的,五六成新的老怀表改的,又陪着沈父风里雨里的那么些年,早就已经不走时了。如今还在家里放着,纪念的意义更多些。
沈夏也一直想要买一块手表,这是如今的时尚,有手表的人,走出去特别的体面。他也是小年轻,怎么可能没点小年轻爱美的心思呢。只是家里即使有钱,他也没票,所以一直只能眼馋。如今猛地来了这么一个……
“这,这要带出去,可怎么说?手表票可没出弄。”
“就说爸留下的呗,就说是为了你将来结婚准备的。如今外头娶媳妇,家里置办家当的多了,咱们还没买自行车呢,比这样的可低调多了。”
你要这么比,倒是也没错,可这手表……沈夏摸了又摸,最终还是将手表放下了,压着自己不去看,硬声说到:
“先藏着吧,过些年看着旧些了再说。”
有好东西不带,要放到旧了再拿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这么新,说爸留下的谁信?他每次出车也不是一个人,到时候……还不如压上几年,等着咱们家日子再好些,自己买也没人会打量了再拿出来,那时候不管怎么说,别人都不会深究。”
沈夏和沈冬不一样,作为长子,从挑起一家之责开始就知道,只有万事小心,稳的住,这个家才能安安生生的过下去。所以凡事儿他都喜欢来回多想几遍。特别是有了沈冬时不时拿出些好东西之后,他更是谨慎的就差没拿自己当特工用了。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一切有可能出格的事儿,他本能的就想先压下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沈冬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那手表,刚才拿出来时有些雀跃炫耀的心,一下就冷了,不过她也是个明白道理的,知道沈夏说的在理,所以心下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依然听话的点了点头。
“也行,索性就留到你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拿出来人家怕是以为早就存下的,不会多想。”
说到这里,沈冬突然笑了笑,冲着沈夏打趣道:
“咱们家有缝纫机,有手表,大哥,你要是结婚,那可就差一个收音机和自行车了,怎么样,努力努力?”
努力?努力个毛啊,也不看看院子里其他人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家要是全凑齐了,那该多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