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莫摸着下巴, 满脸深思，“哪条阴沟？翻什么船？”
萧云峥也是捉摸不透，嘶了一声, “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想明白。”
“阴沟，意思是你没设防的人……”夏颜莫另一只手不自觉的画着圈圈，“人选太多，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有哪些。”
“这宫里想害你的人多了去了，但对你有威胁的……”
她拧眉，脑瓜子都想痛了都想不出个确切的人选。
“许是我信任的身边人？”萧云峥早就有了这个猜测。
夏颜莫愣了愣, “信任的身边人？”
“周妃，薛静瑶, 甄韵……”她一个个把人名报出来, “这些你不都查过了吗？”
萧云峥没说话, 心里也有几分苦恼。
“她们的来历我确实查过，一个个的都没有问题, 但……”
他停顿片刻, 有些烦躁, “那宋宛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颜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宽慰他：“或许她就是嘴贱, 随口一说？”
“要是你为了查出这个寝食难安，身子日益亏空, 她不就得手了吗？”
“这……”萧云峥面露迟疑, “她哪有那个脑子？”
“……”
但也不必这么看不起人家。
萧云峥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中贬低了别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这么说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在暗示什么, 二就是随口说说。”
“我选二！”夏颜莫斩钉截铁，“宋宛白本来就是那么个脾气，再说了，她和你是仇人，凭什么要暗示你？”
萧云峥果真动摇，先前还坚定的眼神迷茫了起来。
“不行！”就在夏颜莫以为他被自己说服的时候，他猛地拍了下桌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得再查查！”
说着他也没管面色诡异的夏颜莫，喊来了隐龙卫。
——
说是要查，但隐龙卫反反复复将他怀疑的几人查了好几遍，依旧没查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萧云峥捏着信件啧来啧去好几天，最后认了命的无功而返。
“难道真是我多想了？”
秋儿对主子这几天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听他这么说，手上整理书桌的动作顿了顿。
“主子，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万事有皇上顶着，您只要好好养胎就行了。”
指望夏颜莫？
萧云峥掀起眼皮，脸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倦怠，“这事不弄清楚，我夜里都睡不安稳。”
秋儿觉得他就是在小题大做，“主子您何必耿耿于怀，宋贵人那张嘴您又不是不知道，一说话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冒出来，您要是一个个的当了真，那才真是累人呢。”
萧云峥摇了摇脑袋，刚想说什么，就听外边小宫女轻声禀报。
“主子，蓝姑姑来了。”
萧云峥勉强坐直了身子，“快请进来。”
话音落下不出片刻，蓝姑姑便出现在正门门口。
“贵妃娘娘。”她请安。
萧云峥抬手让她起来，又问她来的目的。
蓝姑姑道：“今儿天气好，太后娘娘想见见娘娘您，一起散个步，赏个花。”
“赏花？”萧云峥眉头一挑。
“是啊，去年冯妃娘娘院子里的白梅开的好看，太后喜欢，便让人移了两棵在紫宸宫，现下正是开花的时候。”蓝姑姑答道。
萧云峥听到白梅二字，不知为何便想起了紫宸宫那萦绕不散的冷香。
他生于帝王之家，对熏香之事习以为常，但想到夏颜莫说的话，便又有些抵触那些香味。
蓝姑姑眼力惊人，见他面露为难，忙道：“娘娘可是不方便？”
秋儿忙接口：“姑姑有所不知，娘娘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坦，怕是不能去给太后请安了。”
蓝姑姑担忧不已，“可找太医来看过？”
“也不是什么病，就是夜里睡得不好，身子重了些。”
“夜里睡不好？”蓝姑姑听了反而更不放心了，“平白无故的，怎么就睡不好了？”
秋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宋贵人说的那些话。”
“宋贵人？”
“是啊，上次给太后请安时主子和她刚好遇到，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主子口出狂言，把主子气的不轻。”
秋儿和蓝姑姑的关系还算亲厚，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顾忌。
蓝姑姑闻言偷瞄了一眼桌前的夏贵妃，见她面如白雪，眉宇间浮着一层淡淡的疲倦，也知这事儿或许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不免追问。
“都说什么了？”
“她说……”
“秋儿！”秋儿话刚开个头，就被打断了。
萧云峥对蓝姑姑歉意一笑，“不过一点小事，不劳姑姑挂心了。”
他都这么说了，蓝姑姑也只能作罢，“宋贵人素来莽撞，出言无状是常有的事，娘娘切莫为了这点不值当的事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