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峥轻飘飘瞥了一眼夏颜莫,见她正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偷偷的擦嘴,这才说:“臣妾记得了。”
“好,好。”太后拉着他的手又嘱托了几句,便把夏颜莫喊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般粗心!”一出寝殿,太后便劈头盖脸给夏颜莫来了一句。
夏颜莫很是不解,转念想起太后也是有过怀胎十月经验的母亲,忙道:“还请母后明示。”
太后道:“夏嫔初次怀孕,心中必定忐忑万分,你作为她的丈夫,难道不该多为她考虑一下?”
“母后教训的是,”夏颜莫忙请了罪,又向她请教:“只是儿臣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对此中之事亦是一知半解,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
太后就等着这句话呢,见皇帝接话问了,忙道:“这有什么不知从何下手的,哄着她高兴就是了。”
又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哀家记得,夏嫔这个位置似乎许久不曾动过了。”
夏颜莫了然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惊奇,没想到太后和萧云峥竟然还真想到一起了,上午萧云峥才跟她说起位份的事。
或许这就是母子连心?
见她不语,太后有些着急,生怕这人没懂她的意思,急道:“夏嫔是我们皇家的功臣,皇上可得好好赏她才是。”
夏颜莫颔首,恭敬道:“母后说的是,儿臣省得了。”
至于省得什么了,她却没说。
太后没得到个准确的答案,心焦不已,若不是一边的蓝姑姑掐了下她的胳膊,她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群人离了钟秀宫,路上太后越想越埋怨:“你方才掐我做什么!”
蓝姑姑道:“太后息怒啊,有些话说的太清楚了反而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
太后自然知道是这么个理,但想到自己近在咫尺的皇孙,又不免焦躁起来。
夏嫔现就是个金疙瘩,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心里怕摔了,要不是规矩上说不过去,她甚至想直接搬来钟秀宫,日夜照看夏嫔。
她嘟囔,“万一皇上没懂哀家的意思呢?”
“皇上素来机深智远,又怎会不懂?”蓝姑姑道:“反倒是您,若说的太多,皇上说不定还会嫌您横加干涉后宫事务呢?”
“张家那事儿,您都忘了?”
太后被吓得一哆嗦。
她怎么可能忘?方才见着皇上的时候,她这腿肚子还打颤呢。
要不是实在挂念自己那未出世的皇孙,她是怎么都不敢上前跟皇帝搭话的。
虽说皇上现在温温和和的,但雷厉风行把十几个宫妃赶去庙里吃苦的人也是他,谁也不知道皇帝那平静的皮囊下蕴藏着怎样的风暴,谁也不知道他何时爆发。
“唉,唉!”太后坐在辇上叹气个不停,思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般捶了下扶手。
“总归夏嫔这件事,哀家管定了,皇上若是不给她升,哀家来!”
蓝姑姑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
这边太后操心不已,生怕宝贝夏嫔受了委屈,那边被挂念着的萧云峥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谁想我呢。”他揉了揉鼻子。
夏颜莫紧张的走了过来,“不会是染了风寒吧?”
“才不会。”萧云峥躲过了她的手,“我这几天一直没出去过,怎么可能受寒?”
“太后带了寒气进来?”夏颜莫仍不放心。
“得了吧。”萧云峥笑出声,“你让人在外殿暖了那么久才放进来,怎么可能带寒气。”
要说整个钟秀宫上下,没有谁比他眼前这个人还要谨小慎微了。
夏颜莫坚持:“回头让李太医来给你看看。”
萧云峥也不反驳,只掀开被子,拍了拍床,“你快进来,我们午睡。”
夏颜莫脸上犹豫,语气却坚定得很:“不行。”
萧云峥一愣,“为什么?”
“我睡姿不好,万一压着你肚子就坏事了。”
“谁说你睡姿不好的!你一晚上都不带动一下的!”听到她要和自己分床睡,萧云峥登时气极。
夏颜莫动作一滞,旋即又摇头,“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分床睡最稳妥。”
她说完,又喊人进来给自己铺床。
萧云峥维持着掀被子的动作,好久都没见夏颜莫有要过来的意思,一时失落不已。
宫女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床,夏颜莫回头,见床上的被子仍旧是被掀开一半的样子,连忙走过去。
“别透风了。”她抬手正要掖好被褥,就察觉到被子里一阵不自然的耸动。
她顿感不对,忙凑上去看了两眼,这才发现背对着自己的萧云峥早已是满脸的泪水!
夏颜莫心中大骇,赶忙将人抱在怀里,“宝贝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