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莫哭笑不得,“你这人,我连那批秀女都推到了明年才进宫,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提到那批死活非要进宫的女子,萧云峥的心情更差了。
若不是她们,他也不会危机感这么强,以至于现在看到个女的就提防。
看出了他的不悦,夏颜莫牵起了他的手,轻声道:“好了,我也只是不想凑成一对怨侣,萧修远毕竟是你的弟弟,我当然希望他能幸福。”
或许是自己父母的婚姻失败,夏颜莫格外热衷于见证别人的幸福。
“你明明更在意甄韵。”萧云峥嘟囔着垂下了脑袋,一边看着脚底下的鹅卵石,一边等夏颜莫回话。
听出他言语间的指控,夏颜莫有些无奈,“甄韵毕竟是女子,方方面面都要不容易些。”
萧云峥也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但心里却依旧不舒坦。
他不喜欢夏颜莫这悲天悯人的性格,他只希望夏颜莫能照顾好自己,再将多余的心力全部用来爱他,而不是将注意力分散到别人身上。
“她若是不愿意当王妃,那她方方面面都能容易许多。”萧云峥残忍道:“想要好身份,就必须得接手这烂摊子。”
夏颜莫抬头望了眼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没再反驳。
——
话说回甄韵和萧修远那边。
被下了一套的萧修远眼皮子底下还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一想到昨天夜里的场景,他心头的那撮小火苗便隐隐又有了延烧的迹象。
常蓉蓉似乎不知道她的伎俩早已被看穿,还有胆子找到王府,质问他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觉睡醒,她就是那副见不得人的光景。
她边问边哭,哭的哀哀欲绝,若不是萧修远知道这人还是清白之身,怕还真就良心作痛了。
可是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而常蓉蓉也知道这一点,哭泣之余还问他是何打算,说自己没了清白,这辈子只能跟着他。
听到这话时是什么想法,萧修远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当时异常的平静,说自己会给她一个名分,而后就把人给送上马车了。
他确实会给常蓉蓉一个名分,但到底是妻还是妾可就说不准了。
在常蓉蓉来王府之前,萧修远曾尝试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毕竟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子,便是过程不怎么愉快,但最后的结果却不见得会不尽如意。
可常蓉蓉来了,带着那表里不一的说辞、假模假式的眼泪来了,为了跻身他的王府,一步登天,她陷害了他,还试图依附于他。
萧修远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只觉得常蓉蓉那番以退为进的话语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修远厌恶这种胁迫,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不愿回想的幼时。
他的幼年是不快乐的,他不希望自己的未来也不快乐。
为此,他不介意自己此刻背负骂名。
再度理清思绪,萧修远侧过脑袋去看身边脚步极轻的女子。
“你是怎么想的?”他问。
身边人面色不变,淡淡反问道:“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
萧修远一噎,旋即心虚起来,讷讷道:“怎……怎么就不重要了……”
甄韵便不说话了,目视着前方,看不出情绪。
从今天见面起,她就一直是这个表情,跟他欠了她几万两黄金一样。
“在皇兄和夏嫔面前就好好的,对我就是这么个态度……”萧修远说不上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想法,总归就是不爽得很。
“你要是更喜欢皇兄,那你就说一声,刚好明年有一批秀女进宫,我给你塞进去也不是不行……”
萧修远越说越觉得没底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后,甄韵的脸色都黑了一个度。
“王爷真是好计谋,”甄韵说这话时像是在磨牙,“我为了阻止您和常蓉蓉,厚着脸皮跑前跑后,昨儿出了那事,这京城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看我笑话,您倒好,一句商量都不打,就准备把我送进宫了……”
“哪有送进宫,这不是让你当我王妃吗?”萧修远连忙为自己辩解。
甄韵呵了一声,笑得很是不留情面,“您和常蓉蓉闹别扭,把我拉下水,合着我就该感恩戴德了?”
萧修远被说的十分窘迫,双手交搓了半天,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站在朱红色的御道上,正是初冬,冬雨将至,带着寒意的风刮到他们的脸上,叫心烦意乱的二人都回了神。
“总、总之,”萧修远红了脖子,“你若是嫁给本王,本王日后绝不会亏待于你!”
“大、大不了,本王的私库都给你管!你想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