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场交换。
那个梦,昨儿夜里又梦见了一次。
帝王迎娶了灵牌,那是他的心上人。
若是寻常,沈清颜绝对不会相信,可连她重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做个预知梦反倒是变得相对容易接受起来。
用完午膳,服侍帝王睡下后,沈清颜回了华池阁。
小太监动作利索,很快就把梅花袖箭送了过来,还有一封宫外传来的书信,是张姨娘写给她的。
书信上说,宁国公府已经跟沈清宜退亲,沈老夫人罚了母女二人禁闭,还扣了三个月月钱。沈老夫人受不了刺激,卧病在床,现在侯府后院的掌管大权基本都落到了张姨娘手上,即便是隔着书信,沈清颜都能想象到张姨娘扬眉吐气,笑容满面的样子。
沈清颜勾起唇角,取来笔墨,提笔写着回信。
从进门开始,念香的目光便落在她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道:“美人,您要不要抹点药,瞧着挺疼的。”
什么挺疼的?
见沈清颜神情疑惑,她指指自己的嘴,红着脸小声道:“都肿了。”
沈清颜怔了怔,明白过来念香说的什么,也顾不上写回信,起身坐到镜前,细细看着。
娇艳唇瓣微微肿起,泛着湿润水光,尤其是唇珠那块,饱满的宛若芙蓉花蕊。
难不成方才,她就是顶着这般模样走回来的?
镜中的人儿红了脸,雪白肌肤宛若铺开的宣纸,衬得那抹红晕愈发显眼。沈清颜又惊又羞,她伸手摸摸耳垂,那处也是滚烫的厉害。
等寻了机会,她也要狠狠咬上帝王一口,让他知道有多疼。
……
两日后,是萧琼的生辰。
萧琼父兄都在边境关外,镇守一方,只托人送了礼物。
都说虎父无犬女,旁的不说,送来的东西就能看出这句话。
摆在桌上的长条盒子打开,楚袅袅看着里面的东西,吞了吞口水,葱白小指碰了下冰冷剑身,嗖地一下就缩回手。
“我以后要是把你惹生气了,你可不准把这东西架我脖子上。”
萧琼笑道:“行,以后要是谁欺负了你,我就提剑砍他脑袋去。”
“这还差不多。”
楚袅袅哼唧了两声,又去看那梅花袖箭,她刚才就听萧琼说了厉害,这是暗器,不能随便乱碰,是以只能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瞅着。
“陛下还真是宠沈姐姐啊,要什么就给什么。”
对于二人调侃,沈清颜早已见怪不怪,戳戳楚袅袅额头,“就你贫嘴。”
今夜就她们三人。
听闻是萧琼生辰,宫中也有其他妃嫔送了礼,顺便想过来讨杯茶酒吃吃,却都被婉拒了。萧琼性子强硬,一旦冷下脸来,瞧着甚是吓人。
再吓人,也比不上帝王阴沉着脸,不怒而威的样子。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萧琼推了下她。
声音入耳,沈清颜回过神,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想到了帝王,轻咳了声道:“在想这酒是不是太烈了。”
萧琼亲手酿的酒。
性烈,辛辣,不过才入了小口,嗓子就有些烧的慌。
萧琼喝得已然有了几分醉意,闻言挑眉道:“清颜你就是太矜持了些,今夜不提别的,只管陪我喝酒。”
到底是架不住这阵势,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只剩萧琼勉强清醒着。
她家姑娘哪里喝过这般烈的酒,再这样喝下去,怕是会伤了身子。银川念香对视一眼,同忻欢宫的宫女打过招呼,扶人往外走。
沈清颜喝得醉醺醺,刚踏出门,迎面吹来的寒风冻了激灵,挣扎着往回缩。
力度大到念香银川险些都没扶稳。
银川眼神尖,远远地,就瞧见忻欢宫外有一道人影披寒风,踏月色而来。
她停住脚步,低头行礼,“奴婢见过陛下。”
念香也跟着行礼。
心中却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陛下过来作甚?
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银川松了手,她疑惑抬头,正巧对上帝王冷涔涔的视线,当即吓得脊背生寒,松手退至一旁。
帝王扶住沈清颜腰身,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跟随的小太监慌忙提醒道:“陛下,霍太医说您的伤口还没好全,要是再乱动,伤口就会崩裂开……沈美人也会担心的。”
霍太医说了,要是陛下不听劝,就拿沈美人说事。
可说完他就后悔了,信谁不好,偏偏要信霍太医那张嘴。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让人砍他的脑袋,只是等了又等,也没听见帝王发话。
他小心翼翼抬头,眼睛倏然睁大,被眼前一幕狠狠震惊到了。
帝王颀长身子蹲下,暗色龙纹长袍委地,露出宽阔伟岸的后背来,他伸手挽住少女膝弯,动作舒缓的把人背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