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恭并未因为周王的身份便格外礼待于他,周王眼神灰沉,手脚俱缚了镣铐,早已不复当年上元佳节宫宴上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模样。
“裴肃之,我想了三十年都想不明白,为何同样是母后嫡子,我从小到大一直争为人先,兢兢业业,就因为我比皇兄晚生几年,父皇就从来都看不到我?”
裴元嗣淡淡道:“太.祖皇帝祖训,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世上从来都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假使今日真如殿下所愿,终有一日你也将会为自己今日的谋逆犯上之举付出代价,兄弟相残,父子相杀。”
“况,太子远比你贤良仁厚,胸怀宽广,而你自以为是,骄横跋扈,谁都未曾亏待过你。”
“周王,你有今日不过是自食其果,怨不得任何人!”
“自食其果?”
这番诛心之言周王听罢又哭又笑,泪流满面,喃喃自语,竟有疯癫之态。
袁恭摇头叹息,向裴元嗣作揖,翻身上马,囚车很快在大道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
不是有意鸽大家的,咕咕咕,是我高估自己了,一章确实写不完,为了防止作者猝死,明天完结吧,明天就能回家看崽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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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夫妻两人趁着养病这段时日在云南游山玩水, 心情好,身上的伤好得自然便快。
眼看裴元嗣的身体休养的差不多了, 本来已经错过了昭哥儿的两岁生日, 阿萦不想再错过女儿的生日。
要不是为了裴元嗣,阿萦不可能离家近一栽,在外面玩也玩静不下心来, 实在想念两个孩子,夫妻两人遂就此打道回府。
一路上紧赶慢赶,花了将近一个月出头的时间, 终于赶在七月前回了家。
卫国公府。
赵氏从收到信开始就日夜期盼着儿子赶紧回来,在家的时候心里就老是埋怨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不满意那不满意, 四处挑刺, 等儿子真的离家了,一走就是一年,她这心里想的啊又不行。
后来听说儿子在蜀地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成嘉帝派去的太医御医不计其数, 却不见一个好消息传回来,赵氏每天以泪洗面,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不能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裴元嗣真有个三长两短,赵氏也不想活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神医李东璧正巧就在蜀地救了儿子一命, 周王一反, 赵氏少不得又要茶饭不思, 如今这不孝子终于知道回家了,赵氏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每天都乐呵呵地等着儿子儿媳回家。
说起阿萦赵氏心里就来气。
阿萦一声不响跟着裴元嗣随军,把两个奶娃娃扔在家里一扔就是一年,赵氏真是气坏了,气得七窍生烟!
裴元嗣经常出去公干打仗,绥绥和昭哥儿早就习惯了,孩子们没爹可以,没娘是真不行,开始的时候想爹娘想的夜里总是哭醒了,绥绥委委屈屈地哭求祖母带她和弟弟去找爹娘,赵氏便只能每天晚上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
她不是怕累,她就是心疼两个乖孙,心里埋怨阿萦不守妇道,都是小妾通房丫鬟跟着丈夫随军,哪里见过别家男人打仗带上老婆过去的?
赵氏心里就笃定了阿萦是善妒,担心裴元嗣在外面找女人才非要追过去,因此对回来的阿萦没个好脸色。
两个孩子一整年没见娘亲,在娘亲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昭哥儿随他爹性子内敛,这孩子是默默地抽泣,绥绥的哭声可谓震动天地,站在院子外都能听到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
四岁的绥绥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抱着娘亲不肯撒手,谁也不让碰,哭得一双凤眼通红,小姑娘一向知道爱美,一边哭还一边用帕子撸鼻涕。
昭哥儿年纪小,太久没见爹娘会认生,小家伙拘束地缩在娘亲的怀里,姐姐哭了他心里也不好受,大眼睛泪汪汪地瞅着大哭的姐姐和抹泪的娘亲。
阿萦心酸地直掉眼泪,一手揽着一个狠狠亲在了女儿和儿子的头上,“都怪娘不好,绥绥和昭儿要怪都怪娘,娘以后再不离开你们了!”
赵氏正待出言讥讽,裴元嗣却开口打断了赵氏的话,“不怪娘,娘是为了爹爹,如果这一次没有娘帮爹爹,爹爹可能就回不来见绥绥和昭哥儿了。”
他向两个孩子招招手,两个孩子也想爹爹呀,就是太久没见了难免生疏,而且爹爹和娘亲不一样,娘亲平日里总是眉眼带笑细语柔声,爹爹却不苟言笑,笑的时候又很少。
虽然知道爹爹和娘亲一样疼爱他们,两个小家伙就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畏惧和敬佩地看向爹爹,踟蹰着不敢向前。
祖母、曾祖母和纤纤姐姐他们都说爹爹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如果没有爹爹,就没有今天他们安稳富足的生活,两个孩子不懂什么叫做保家卫国,但是爹爹威严高大,孩子们心里都自发地崇敬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