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爷在外面偷腥的事儿被萦姨娘发现了?”
两人同时脖子一缩,决明最是心虚害怕,万一阿萦把大爷偷腥的事情赖到他的头上,责怪是他照看不周,阿萦现如今手中可是有管家权,早不是当初那个看人脸色的小妾,说要治他那他是一声也不敢吭一吭!
两厮便这般瑟瑟发抖了一下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以往大爷在书房里坐着的时候萦姨娘早就亲自来给大爷端茶倒水送吃食了,今个儿下午怎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是真被他俩给猜中了?
“嘎吱”一声,书房门突然开了,裴元嗣脸色阴沉地从其中走了出来。
刚走到屋门口便听屋里边传来女儿和众人欢快的笑声,绥绥扎着两只小辫子正学笼子里的两只小雀儿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跳来跳去逗大家伙开心,两个丫鬟早就笑得前仰后合,裴元嗣没有听到阿萦的声音,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待会儿要找阿萦问个清楚。
等两个丫鬟笑够了,紫苏率先发现裴元嗣站在门外,忙起身拉着桂枝迅速站了起来。
“大爷!”
裴元嗣这才走了进来。
绥绥嘿嘿笑着叫爹爹,冲爹爹跑过来。
裴元嗣抱起女儿,绥绥兴奋地跟他分享着她刚才跳的这支“舞”,婴语天真烂漫又清脆悦耳,裴元嗣的目光先往阿萦时常坐的那架罗汉床看去,阿萦已经笑着走了出来。
两个丫鬟去倒茶,阿萦走过来嗔道:“扭来扭去地也不怕爹爹笑话,害不害臊!”
绥绥哼唧着在爹爹怀里扭,非说要给爹爹跳一段看看。
裴元嗣放下绥绥和阿萦一左一右坐在罗汉床上,绥绥又跳到红毯中间开始像模像样地扭起来,看着女儿活泼可爱的小胖脸,裴元嗣心情稍缓,手肘放在了身旁的小几上,忽地碰到了物什,低头一看是阿萦常做针线的竹笸箩。
笸箩里装了一件还没完工的男人衣服,暗压的银丝用小绷圈着绣出一朵朵精致的祥云,这衣服看着领子和两只袖子都成型了,似乎已经做了有些时候,裴元嗣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对侧正含笑观赏着女儿舞蹈的小妇人。
“爹爹偷看娘亲,都不看绥绥!”绥绥突然不满地嚷道。
阿萦一愣,继而转过头去,果然撞入男人那双狭长深沉的凤目,四目相对,两人又都是一怔,裴元嗣眼神竟然躲闪了几下,很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大爷有事?”
“昭哥儿睡下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又同时开口。
阿萦笑了笑,“昭哥儿睡下了,”对绥绥招了招手,教育小姑娘道:“爹爹上朝、处理公务累了一天,往后不许大吵大嚷说爹爹长短,要做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听明白了没?”
绥绥大眼睛瞅了眼爹爹,发现爹爹似乎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还十分和蔼地看着她,就放心地低头玩着手指头当做没听见。
阿萦:“……”
哪里是贴心小棉袄,分明是件漏风的小破袄!
……
晚些时候安置,两人睡一个被窝里,裴元嗣想通了,他次数太频繁,阿萦可能只是有些烦和累,郁闷来得快去得也快,男人这夜便从身后规矩地搂着阿萦,安安心心睡觉没再闹她。
阿萦遂松了口气,放心地睡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裴元嗣上书请立世子和批准裴元嗣扶正阿萦的奏章终于批复下来了。
裴元嗣看了好几遍才将奏章收到怀里,回家后到书房里找个了稳妥的、确定不会被阿萦看见的位置藏了起来。
心里有了章程,他一面暗中吩咐三七和弟媳陆氏去筹办扶正宴,一面拿出黄历挑好日子,九月十五是阿萦的二十岁生辰,黄历上恰巧也写着九月十五宜嫁娶,但是今天是八月十三,距离九月十五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要开宴,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裴元嗣便这般一直纠结到晚上两人歇下,清心寡欲了四五日,夜夜软玉温香在怀,还是自己极心爱的女人,任是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很难能做到心如止水。
阿萦没有阻止他,从她沐浴完毕坐在镜台前通发的时候便从镜子里看见裴元嗣总是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瞥两眼。她就猜测到他又馋他了,尽管心理上很想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溃败,节节败退在他精湛的战术下。
她柔弱无力地伏靠在他怀里,杏眼微阖,两腮渐渐浮上一抹彤云般的嫣红,娥眉颦蹙,如一朵娇媚慵懒的海棠花幽幽盛放。
裴元嗣从身后抱着她,与她十指交扣,急促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后,细微的绒发便轻飘飘地吹起一缕缕,这样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将他们二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