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仅有的几分情义也早在这几年里消磨殆尽,他没有将沈明淑移交官府对她和对沈家都算是仁至义尽。
有了裴元嗣这个准话赵氏暂时能放心了,要收拾阿萦大可等阿萦瓜熟蒂落后再寻合适的时机,毕竟她也不想拿自己亲孙子的安危来冒险。
入夏气温越来越热,树梢上的翠绿叶子被头顶的艳阳天晒得蜷缩成薄薄的一片,踩一脚“嘎吱嘎吱”作响。
丫鬟慌忙挪开脚,大气不敢出一声地与众仆匍匐在地上,噤若寒蝉。
屋内的沈二夫人发疯似的摔东西,捡着什么砸什么,王嬷嬷抱着沈二夫人的腰苦苦相劝,“夫人息怒,是沈玦那小子不孝顶撞您,要错也都是他的错,您何苦把气都洒在自己的东西身上啊!”
沈二夫人喘着粗气坐倒在圈椅上,气得眼圈都红了,“这个小杂种,要不是他姐姐怀了裴家的种他现在敢对我甩脸色吗?”
“还有沈文德那个窝囊废,他儿子当着他这个老子的面辱骂嫡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究竟算个什么男人!”
沈二夫人说着悲从中来,直捶胸口,王嬷嬷面露难色,连连叹气。
这话还得从今天上午说起。
沈文德今天过寿,阿萦有身子不便回来就打发人给父亲送了礼物,沈文德见了笑得见牙不见眼,虽然没看见女儿心里也高兴得很。
沈玦也得回来给老爹祝寿,但他一心向着姐姐阿萦对沈文德这个卖女求荣父亲没给什么脸色,不过是碍于父子情面不得不回来罢了。
沈文德对上儿子的冷脸依然是一头热切嘘寒问暖,大喜的日子弄得沈二夫人很不痛快,看不过眼就训了沈玦几句。
谁知沈玦扭头就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既然夫人说读书知礼,那我倒想问问夫人,您每日吃斋念佛,也没见您日行一善慈悲为怀,那您吃的那些斋饭是都吃到了狗肚子里吗?”
当着一家子的面沈二夫人颜面尽失,可她是长辈,总不能与小辈口舌上过不去,气得险些炸了肺。
在场的众人皆面面相觑,沈文德倒是责备了沈玦,沈玦却是眼皮子都不夹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又将亲爹给堵了回去!
“我往后要是不治治这小王八羔子,他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沈二夫人一脸阴狠地道。
作者有话说:
下章卸货生娃!
第56章
阿萦预产期在八月初, 现在是七月末,估摸着还有几天就要生了, 国公府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安排的稳婆、产婆各有五六个,就连奶娘都前前后后挑了三个在后院的抱厦里住着。
这几人早在三个月前就住进了卫国公府,随时等着阿萦生产发动。
归仁院里, 阿萦靠在罗汉床上练字,后背靠着特制的坐垫,紫苏和桂枝一个给阿萦捏脚一个给她揉肩揉腰。
阿萦晚上睡不好腰和肩就会很酸, 紫苏和桂枝便特意和兖国大长公主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学了给孕妇按摩的手法,阿萦感觉浑身舒服了一些,但她还是很困, 一上午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二女见状皆心疼地劝她上床歇息片刻, 养足精力再练字,阿萦无奈叹气,她倒是不想这么用功啊,可在床上躺着她又浑身难受, 还不如在下面找点事做。
练字时全神贯注, 身上的一些不舒服也暂时能够忘记,正写得入神间,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紫苏去将门打开, 敲门的是归仁院里的小厮平儿, 平儿今年十二岁,人很是聪明机灵,对阿萦也忠心耿耿, 因此阿萦平日有什么事儿都喜欢吩咐他去办。
平儿给紫苏怀里塞了个物什, 压低声音说道:“紫苏姐姐, 这是沈家有个叫做织香的丫头送来的东西,说是沈玦少爷出事了,你快送进去给姨娘看看是不是真的!”
紫苏不敢耽搁,连忙进去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阿萦。
玉佩本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碧玉滕花玉佩,可玉佩上栓的这条梅花络子却是一看便出自阿萦之手。
阿萦腾得就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
织香是阿萦悄悄安插在沈二夫人身边的眼线,沈二夫人居心叵测,一直深恨阿萦和沈玦,阿萦对她不得不防。
看来她是打算要出手了。
阿萦沉着脸穿好衣服让织香进来,织香知晓事态紧急,三言两语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沈二夫人趁沈玦回沈家拿衣物时命丫鬟以阿萦为由将沈玦引到了棠华院,织香偷偷看见沈玦进了棠华院后屋门就被沈瑞的小厮来旺悄无声息地锁上了。
织香心知大事不妙,沈二夫人恐要设计五少爷,连忙捡起沈玦遗落在草丛中的一块玉佩就急匆匆偷跑来了卫国公府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