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解释的话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望着丈夫绝情离去的背影,沈明淑心如刀绞,凄然落下两行苦涩的泪。
……
裴元嗣把阿萦直接抱回了归仁院,三七去请大夫,阿萦脸色雪白,鼻尖、耳朵和两腮却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晕红,裴元嗣又命人烧了三个火盆拿进屋放在床边,他不停地搓着她冰冷的小手,她身上好像暖和了一些,但人依旧昏迷着。
这样可不行,一定会冻出病来。
裴元嗣沉着脸脱了上衣,进了被窝里将阿萦从头到脚抱住。
男人的身体像个火炉一样又热又烫,紧紧地包裹着、燃烧着她,女孩儿的一双玉足都冻得失去了血色,男人也丝毫不嫌弃,握住她的两只小脚便揣进自己的怀里。
阿萦被热醒了过来。
裴元嗣好重,压得她浑身冒汗,都要断气了!
她其实不是冻晕过去的,而是在罚跪时悄悄吃了一点蒙汗药,要不然这么冷的要是真等裴元嗣过来她怕是要冻成傻子了。
幸好太医此时被三七请了过来,裴元嗣起身穿上长袍,阿萦如释重负,大夫再不来,她都要装不下去了。
郭太医的医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高超,因住在卫国公府的后街私下便与裴元嗣交情不错,宫中放假他也提前回了家中。
眼下他坐到帐前,隔着帐子替阿萦把脉,过了一会儿他忽地神情凝重地看向屋里的丫鬟,先将阿萦近来所食之物皆问了个遍,末了又问:“敢问姨娘这个月的癸水是否如期而至?”
桂枝忙如实答道:“回大人的话,姨娘的癸水已有一月未至,而且姨娘这个月的身体一直不舒服,嗜睡,人总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也很差,早上偶尔还会犯恶心!”
紫苏也附和道:“姨娘心情也不好,这段时间好像人突然变得悒郁许多,仿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敢问大人,我们姨娘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裴元嗣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猛一拍桌子道:“姨娘既病了,为何不去报请大夫,府里养你们两个丫鬟是干什么吃的?!”
紫苏与桂枝同时吓得抖若筛糠,跪在地上直喊大爷饶命。
郭太医对裴元嗣道:“国公爷息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下官有些话想私下与您一谈,可否……”眼睛在屋内的丫鬟小厮们身上转了一圈。
裴元嗣看了一眼三七和决明,二人会意,忙领着众仆都退了下去,关紧门,屋里这时便只剩下了裴元嗣与郭太医,以及还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阿萦。
人都走后,郭太医先是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大喜啊,姨娘不是生病,而是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裴元嗣原本以为郭太医要告诉他阿萦身体情况不妙,哪知郭太医竟告诉他阿萦有了身孕!他完全没有丝毫的准备和预料,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然而还不及他反应过来,郭太医又迅速敛去笑意,“姨娘虽有身孕,脉象却紊乱凝涩,且关中满闷,体内虚寒凝结,据丫鬟所说,姨娘平日身体康健,不像是吃坏了东西所致,下官思来想去,除非是……”
郭太医沉声说道:“中毒。”
“中毒?”
裴元嗣震惊不已,“太医可知中的是什么毒,此毒可有解药?”
郭太医在禁宫内帏之中做了几十年的太医,深知女人之间的争斗,他正色道:“国公爷莫急,中毒一事下官也仅仅只是猜测,还需国公爷亲去验证一番。”
“许是下毒之人下毒日数尚浅,姨娘与胎儿未曾伤及,不足为虑,下官这就去写两张方子,一张保胎药方,一张祛毒药方,保胎药每日早晚煎服一次,祛毒药方头三天需每日煎服三次,三日之后下官再来给姨娘把脉,看看效果如何。”
郭太医去外间写药方,裴元嗣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的少女,俊美的脸庞上喜怒难辨。
少顷,等郭太医回来时,裴元嗣已经不在,决明恭敬地将郭太医请到暖阁去候着。
郭太医心知卫国公府将迎来一片腥风血雨,这大过年的他不凑巧赶上了,叹了口气只能在暖阁里喝茶等着。
-
裴元嗣阴沉着脸去到梢间,亲自审问紫苏与桂枝。
而三七则领着国公府的二十个侍卫把锦香院团团围住封锁起来,将院里所有的丫鬟小厮统统赶出屋子押到庭院中央看守,三七带人挨个屋子搜查。
被推搡出来的菘蓝慌张地在人群中央挣扎着,跺脚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都赶出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闭嘴!”
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把刀鞘在菘蓝脚底下一挥,吓得菘蓝失声尖叫,倒退数步,再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