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淑顿时胸有成竹。
她甚至恶毒地想,阿萦此时已被陈裕奸.污,任凭丈夫再宠爱阿萦也绝不可能再要一个被脏了身子的女人,等风平浪静之后她会把这贱人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让她被千人骑万人枕,尝一尝被生不如死的滋味和下场!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沈明淑快步率先进去,一面四处寻找一面焦灼地喊:“明蕊,明蕊,你在哪儿?明蕊,明——”
屋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裴元嗣与沈珽对视一眼,两人关上屋门慢慢拔刀走了进去。
这屋子看起来颇为古旧,原是庆国公府安排沈家旁支的一些亲戚上门暂时居住的房间,像是不常住人,屋里摆设倒齐全,却是遍地狼藉,外间桌上的茶壶、茶盏皆被人摔碎在了地上,几张掉漆的圈椅也四仰八叉地在地上倒着,看这样子像是屋里发生过打斗地痕迹。
再往里走去,掀开帘子,只见里间与外间中间的屏风下躺着一个陌生的、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裴元嗣皱眉,难道府中有人意图对沈明蕊不轨,沈明蕊羞愤之下寻短见了?
然而还不等他细思,妻子沈明淑忽从里面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见着裴元嗣就慌慌张张地推着他往外走,“明,明蕊现在不便见人,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边说边给沈珽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也走。
可沈珽哪里知晓姐姐的意思,两人事前都没通过气,沈珽这才反应过来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是二房庶妹的前未婚夫陈裕,一时勃然大怒道:“陈裕!长姐,是不是陈裕这个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对明蕊做了什么?他是怎么进来!?”
“不是,是,是他……”
沈明淑此时也顾不上妹妹的清誉了,胡乱说道。
她以为裴元嗣不知陈裕是谁,裴元嗣看着地上的昏死过去的陈裕,再联想到适才妻子躲闪慌张的表情,心中突有不祥的预感。
他上前一把钳住妻子的手腕,沉声喝问:“屋里的女子是谁,是不是明蕊!说!”
“你,你凶什么,当然明蕊啊。”
沈明淑强装镇定,但她怎么可能瞒得过裴元嗣的双眼,倘若屋里的不是沈明蕊,又会是谁?
陈裕……陈裕!
裴元嗣推开沈明淑,大步朝里面走去。
靠近拔步床的窗下,一个浑身苍白几乎失去血色的女子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她手腕上殷红的血迹刺得裴元嗣眼睛烧红。
“阿萦!”
裴元嗣脸色大变,他立即上前将阿萦抱起,阿萦瘦弱的身子便无力向后仰去,她冷得手脚冰冷,身子也软得好像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她唇色苍白,紧紧地闭着一双杏眼,细密的羽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青影,显得脆弱而娇柔。
裴元嗣心尖就像被针扎般蓦地疼了下,他微微颤着,将手伸到阿萦的鼻下。
幸好,阿萦还有呼吸。
他又去检查她手腕上的伤口,发现她受伤的那只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根金钗,裴元嗣怔住。
他认了出来,这是他生辰那日送给她的那支金钗,她嘴上抱怨着这钗子太贵,可回去之后却戴在头上爱不释手,一直到两人回到京城。
因为知晓妻子善妒,为了保护天真单纯的她,也为了整个卫国公府的安宁,他责令她把钗子偷偷藏起来,她这么傻,又这么听话,对此没有丝毫的怨言,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当年恩师临终托孤,为了恩师的一句话,他娶了素未谋面的沈家大小姐,婚后明知两人性情不合,他厌恶她的虚伪刻薄心狠手辣,但为了卫国公府的颜面,为了恩师的托付,他只能隐忍不发。
从前她做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竟然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身边,裴元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阿萦是他的女人,他喜欢她、宠爱她,那是他的自由,谁都没有权利干涉指摘!
当沈明淑看见脱下外袍的裴元嗣神色冰冷地抱着阿萦从内间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眼前一暗,险些生生气晕过去。
她拦在裴元嗣面前,咬牙道:“大爷……阿萦她,她与外男私会,都是我这个做长姐管教不严,为了沈家和裴家的颜面,求你绕过阿萦一命,把她交给我来处置……”
“交给你来处置?”裴元嗣冷笑道:“夫人,交给你来处置,她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她究竟是不是在与外男私会,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这话无疑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沈明淑的脸,沈明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颤声道:“大爷竟以为是我害的阿萦?天可怜见,阿萦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害谁也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