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便又哭着闹着要照镜子,等沈玦安抚好福儿睡下,颂哥儿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沈玦阴沉着脸抄起他刚坐的那只绣墩就冲了出去。
颂哥儿阻拦不及,沈玦朝着沈瑞和那少年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把两人砸得嗷嗷直叫。
场面一度混乱,直到三七带着沈珽急匆匆赶来时,沈瑞已经被沈玦揍趴下了,沈珽见状大吃一惊,忙喝道:“快住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平常沈瑞欺负沈玦沈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场闹剧竟然闹到了裴家人面前,沈珽想到早上裴元嗣离开时嘱咐裴元颂的那些话就觉得自己没脸再去见人了。
下午裴元嗣特意提前下了值,去沈家族学的路上三七打发来的小厮就已经把白天沈家族学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裴元嗣。
裴元嗣沉着脸去了沈家族学。
罪魁祸首是沈瑞和沈家旁支的一名叫做沈昌的少年,现在这两人都被沈玦打的破了相,裴元嗣要见这两人,沈珽只好把两人都弄了过来。
因为颂哥儿、王顺和三七当时都在场,便是沈珽想给沈瑞、沈昌说好话打圆场都寻不到机会。
不过他还算聪明,这件事情没有闹到沈二夫人那里去。
“都是几个兄弟之间小打小闹,他们私底下已经和好了,让姐夫见笑了。”沈珽摸了把脸上的虚汗道。
“根本就不是小打小闹,他们以前肯定也这么欺负……欺负别人!”颂哥儿对裴元嗣告状道。
大房两个庶子不愿惹是生非,人家连面儿都没露,沈家在族学里读书的少年中便只有沈瑞地位最高,沈昌亦不过是听命于沈瑞,这就叫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汤!
裴元嗣冷笑道:“沈侍郎真是教养了个好儿子!若是沈家族学容不下你,就送去我卫国公府,我裴元嗣亲自教养你!”
“此等害群之马,为祸学里,长此以往,必酿成祸!成安,你身为沈家嗣子,处置不肖子孙责无旁贷,无需经由他人同意!”
后面一句话是说给沈珽听的,卫国公竟当众命令大哥将他逐出族学,沈瑞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裴元嗣领着颂哥儿走了,临走前颂哥儿还扭头啐了沈瑞一口,这两人一走沈珽就朝着沈瑞和沈昌一人扇了一巴掌。
“孽畜,孽畜!以后你们两个都别来族学了!”说罢也怒而离去。
作为长房嫡长子的沈珽还是有这个资格教训弟弟,何况这次两人还让一心争好的他在裴元嗣面前出了大丑。
虽然是亲姐夫,但裴元嗣的地位却不是没有实权的庆国公府能及得上,为了不得罪姐夫,更为了沈家的颜面,沈珽狠心将沈瑞、沈昌二人逐出了族学。
此后沈二夫人及沈昌的娘还来大房闹过两回,沈二夫人恼怒之下唆使沈二爷叫回沈玦意图报私仇都被沈珽拦下暂且不提。
却说卫国公府,那日回家之后裴元嗣担心阿萦多想就叮嘱颂哥儿不许将沈家族学之事传扬出去,同样的话颂哥儿离开之前沈玦也私下对他说过。
沈玦希望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但若是他遇到了麻烦,姐姐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反平白令她担心困扰。
既如此,那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以阿萦对此事尚且一无所知,过了些时日,阿萦在房里练字,桂枝进来告诉她紫苏回来了。
她如今练的字有意模仿裴元嗣,写得比以前漂亮多了,就是裴元嗣的字体端肃遒劲,棱角分明,她一个女孩子写起来很吃力。
桂枝知道主子练字读书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且看得很认真,故而说完话之后就静等着阿萦把字写完。
终于,阿萦放下笔,微微喘息着擦了擦额头和手上的汗水。
“快把人请进来。”
桂枝是裴元嗣的人,菘蓝现在投靠了沈明淑,这两个人都不算是阿萦的心腹,阿萦哪一个都不相信,如果她能收服紫苏,令紫苏一心向她,那她此后在裴家便不再是孤立无援。
紫苏扑通跪倒在了阿萦面前,通红的眼眶满是恨意。
“沈明淑和天杀的田荣把我娘害得命不久矣还想要我为她卖命,此仇不报我殷紫苏枉为人女!”
紫苏的娘李氏刚发病的时候头晕,身子经常乏软无力,做不了重活,去看了几个大夫却都说是寻常头疼脑热,只要好好调养,看不出究竟是哪儿有病灶。
沈明淑听说后便命沈府的府医田荣给李氏诊治,田荣诊断过后断定李氏身患消渴之症,还说此病是金贵病,恐需大量银钱抓药才能救治,无奈之下紫苏只好绝了想要赎身的心思,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李氏治病。
田荣在玄武门外大街上开了一家药铺,因此每个月紫苏就都会去药铺给李氏抓药,一转眼李氏都喝了田荣开的药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