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物骨头——而且有很大概率是人类的骨头。
从这块骨头的形状上很容易推测出,骨头的原主人已经失去了完整的尸身。也就是说,哪怕真的把尸骨从墙壁中挖出来,也很难确认死者的身份。
不过并非毫无办法。
陈乙将那块混杂了骨头的水泥块用面巾纸包起来,放进自己背包,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他把隔壁房间的柜子也翻了一遍,没什么收获,于是回到一开始的房间,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瓶风油精,拧开瓶盖倒了一点进西装女鼻子里。
刚刚还昏迷的女人立刻打着喷嚏醒过来,被那股刺激性极强的味道呛得又流眼泪又流鼻涕,视线里一片模糊。
看着对方糊满眼泪鼻涕的脸,陈乙撕开一包新的面巾纸,动作迅速的给她脸上擦了擦。
西装女回过神来,眼眸微转环顾四周,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她仰起脸看向陈乙,正要开口说话——视线陡然天旋地转,陈乙直接把她拎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一手扶着肩膀上的西装女,陈乙腾出另外一只手拎起自己背包,快步往外走去。
西装女的手脚都还被绑着,惊慌失措:“你要带我去哪?”
陈乙:“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我赶时间,所以我们边走边说——你们的身份,来林下县有什么目的,最好现在全部告诉我。”
西装女咬了咬后槽牙:“要是我不肯说呢?”
陈乙:“那就只好送你去地心之神那里忏悔了。”
西装女一愣:“地……地心之神?”
她略带迟疑的反问,让陈乙心脏漏跳了一拍,暗自懊恼:不会是蒙错了吧?
难道地心会信仰的根本不是什么地心之神?
如果在这种地方漏出了马脚,那岂不是很尴尬?怎么办?要不然现在把这个女的埋了?
只要看见他社死的人都死了,四舍五入就代表他没有社死!
短短两三秒中,陈乙内心闪过了三四种西装女的死法。
这时,西装女的喃喃自语传入他耳中:“原来你们地心会的信仰是地心之神吗?居然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讳,难怪之前追查了那么多的相关资料都没有找到正确的神名……”
陈乙沉默片刻,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幸好,看来他们也对地心会一无所知。
蒙混过关了,那就姑且留她一命。
很快他就已经从宿舍跑到了那辆悍马面前——这个时间点不是巴士的发车时间,除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之外,根本不会有人来制片厂废墟。
陈乙拿出从寸头男身上扒出来的车钥匙启动悍马,顺便将西装女扔进后座。
虽然他扔之前已经是瞄准了后座坐垫,但毕竟是用扔的,所以西装女摔到坐垫上时还是发出一声痛哼。
陈乙毫无愧疚之心,坐上驾驶座后插入车钥匙,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匀速行驶在马路上。
他没有开很快,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
因为陈乙还没有考驾照,所以他开车开得很认真,害怕自己会撞到人。
西装女缓过神来,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质问:“你要把车子开去哪里?你们地心会的大本营吗?”
陈乙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道:“你只有六分钟,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快点交代吧。”
西装女咬了咬后槽牙,低声:“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这些邪/教徒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陈乙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西装女他们看起来就和杨大力这个贪生怕死的人不同,只是用死亡来威胁他们或许可以获得交谈的余地,但要从他们嘴里撬出更多免费的信息却十分困难。
但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大概严刑拷问也会有点效果。陈乙参观过古代刑具展览厅,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出入公安局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点审讯犯人的皮毛。
但那点审讯皮毛可能对西装女他们不起作用。
而陈乙从刑具展览厅里学到的东西他又不想用——那玩意儿在现代是严重违法的,这点常识陈乙还是知道的。
不想严重违法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则是陈乙觉得如果他用过激手段审讯了这两个人,那么为了维持自己平静的正常人生活,他就不能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制片厂了。
杀人很麻烦,而且是犯法的。
一路上陈乙都在专心开车。在西装女拒绝坦白后他也没有说别的话,他的安静反而被西装女误解成了另外的意思,西装女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在忐忑之余,又有一种释然。
毕竟在卷入这件事情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可能会死的觉悟。她的敌人可是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邪/教徒,落到这群人手里,直接死掉说不定才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