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另外几位男主风格不大相同,拥有一张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面庞,带着可爱和柔和的气质,然而却拿的花花公子加知心弟弟的剧本。
他对原主的心理拿捏得最为细致,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好接近,又用自己同样凄惨的身世来勾起原主的共情,让原主情不自禁地将他划为自己同一阵线的朋友。
不过,若说其他几人造成的是直接伤害,那纪云追则是幕后黑手一样的存在。
他给原主“出谋划策”,让原主好几次在别人面前翻车,还混淆视听,让原主越发听不进旁人的意见,一路朝着恶毒女配的方向走到黑,怂恿原主去向皇子殿下告白的人也是他。
可以说原主的悲剧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诱导而造成的,他的目的也很单纯——恶魔以绝望为食,他要做的是吞食池白松死前那颗饱含绝望的心脏。
原主意识消散前,最后听到的是他不遗余力的嘲讽:
“除了充满爱心的恶魔会允许你成为他的盘中餐外——”
“还有谁会喜欢你这样一条蠢笨、又脏兮兮的流浪狗呢?”
“池白松”的烂泥人生就此戛然而止。
面前这场谋杀的画面忽然定格,接着池白松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原主人,像一个透明的幽灵出现了。
少女脸上毫无生机,她不等池白松做出反应已经自顾自说起来:“七次。”
池白松下意识反问:“什么七次?”
少女蹲下身来在自己的“尸体”旁,说道:“我被杀了七次,这个故事已经循环了七次……不管我怎么努力,最后都会得到同样的结局。”她透明的手指扶上地上那具尸体胸口的伤口,那狰狞的伤口就这么裸露着外翻,就像在等待食腐的鸟降临。
池白松整理了思绪,问道:“你是说你为了改变这个结局,一共重启了七次?”
少女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疲惫地说:“我不自量力的尝试了这么多次,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局,我已经厌倦了,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是那个惹人讨厌的、不配得到任何人喜欢的池白松。”
“我每次都是从不同的剧情点醒过来,当我死得次数越多,就会离剧情点越接近。”她说。
“……恕我冒昧,如果选择逃跑呢?不参与剧情也不行吗?”
“我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所以我放弃了。”她脸色灰败,像一株垂死的植物,她说:“而你要活下来。”
池白松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将死之人的死寂。
她在心里比划了下得失关系,随后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对穿越这类事可没经验,但她的国家讲究因果报应,她断不认为自己能平白无故的接受一段延长的生命。
“做什么?不需要。”原主最后看了眼自己已经毫无生机的躯体,她说:“只要你能活下来,就够了,如果你活不下来,这一切都是空谈。”
池白松心想,这就像半路接手了一个高难度游戏,这个游戏一旦失败就只有死一个结局。
她想起自己已经死了,这段人生无论长短都是额外赚到的,她并不亏什么。
原主没有问她是否答应,就好像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
她朝着池白松看不清的远方投去诚挚的视线,声音中满是向往,她太渴望脱离这个牢狱般的人生了。
“我要走了。”她声音听起来有些解脱,“祝你好运。”
池白松动了动唇,看着那被剜心的尸体,喃喃道:“我会的,谢谢。”
她在心里祝愿她一路走好。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光芒在意识之海中消散。
这段神交看来并没有用多少现实中的时间,因为池白松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摸人腹肌的那个姿势。
面前的青年目光愈发凛冽,等待她做出一个足以保下她脖子上那颗头颅的解释。
池白松镇定地将手收了回来,面上看不出半点心虚,她语气轻松得就像在哄骗路过的顽童:“没什么,我只是想感知一下你身体里的精神力流动是否流畅。”
青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显然不太能接受她的说辞。
然而池白松还是将这段鬼话继续说了下去:“你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很健康,先生。”
她装模作样地顺手去摸旁边架子上的电子记录板,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男人,仿佛他只是一块在呼吸的肉,而不是一个诱人之躯的持有者。
已经接受了记忆的池白松很轻松的就上手了这一切。
毕竟那是七次的记忆,不是一次。
她熟练地将电子记录板打开,输入了一些数据。
在这个过程中,对方炙热的视线全程锁定在她身上,一副“我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