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加掩饰的恶意如泉涌般喷出,尤利西斯已经辨认出了是谁,可他双目已经模糊,大量的出血和疼痛迅速剥夺了他的意识,他只能看到这模糊的人影从他身后绕开来到池白松面前,然后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一把取下她脖子上的项链,扔进了地上,踩进了泥土和草垛里。
“不……”
在尤利西斯绝望的面孔中,纪云追笑得越发肆意。
他踩在他肩头,掏出最后一把匕首靠近他,然后刺入了他的脖子。
血溅了出来。
纪云追感觉到池白松在他怀里抖了一下。
她在害怕!
这让他有种成功驯服了她的快感。
尤利西斯再也没了动静。
他的表情定格在最后那一幕疯狂和绝望之上。
纪云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掏出他的心脏,用作自己下一次仪式的素材。
不过他一想到那会让他身上很脏,会弄脏她这条白色的裙子,他就没有先这么做,而是甩掉了手里的匕首,快乐地将她抱在怀中,他兴奋得叫了起来,声音尖刻:“碍事的家伙没有了!他终于死了,他活该,他活该……!!”
疯狂如一阵过境的海啸,在这张天真的面庞上肆意狂行。
他紧紧抱着池白松,几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好了,接下来你就属于我了……”
“我们去哪里呢?嗯,先去恶魔的地盘?我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裙子和首饰,给你打上属于我的烙印,然后把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的东西……”
他高兴得语无伦次,将自己想做的事全部抖了出来,但忽然他又清醒了一点,意味深长地看着池白松:“嗯……不,现在就应该给你打上烙印,你太狡猾了,给你打上烙印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说着,他就要去要她的脖子。
池白松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纪云追下意识反问:“你又想弄什么把戏?”
“嗯……烙印是需要你咬我吗?”
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脖子,有些畏惧。
似乎是被方才发生的一切吓到了,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
这样也好,纪云追想。
这样她就不会有胆量去想那些从我身边逃走的事了。
池白松小心翼翼地说:“……你牙齿很尖,看起来好像很疼,你能轻一点吗?”
纪云追闻言,一点一点地笑了起来。
他放轻了动作,承诺道:“好吧,只要你乖一点,我保证很快就结束。”
池白松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慢慢侧过头,垂着眼,顺从地将自己的脖颈亮出来。
他们的距离再度变得靠近和暧昧,纪云追感受着她身上的不安,这触动他的神经让他越发雀跃,就在距离越来越近时,他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刺痛,就像有虫子正在叮咬,就在他下意识的被触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股烧心燎肺的痛苦从他的心□□发,以几乎要燃灭他心脏的架势从他体内炸响。
他看见池白松的目光从方才的畏惧变得平静,甚至能称得上温柔。
在这如春水般温柔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消失!
他想做点什么,但是四肢已经麻痹,接着又开始疼痛,就像有人用锯子切割他的身体似的。而心脏正在疯狂的跳跃,将这致命的毒药更多的送入他的身体里,很快,他就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池白松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她手中还有一管注射器。
纪云追感觉脑子嗡嗡,身体却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破口大喊道:“你居然——!你居然——!”
“你这个该死的女.表子!贱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你去死!你去死啊啊啊啊!!”
他想过自己可能会失败,可能会被尤利西斯、裴烬,又或者约修亚重伤。
但他从来没认为池白松会成为自己的威胁,在他看来,她所谓的手段不过是些保命的小聪明,除了让男人对她神魂颠倒外没什么用,她根本没有足够和自己匹敌的力量,而他自然也从未将她当做过生命威胁——只要将她周围的爪牙剔除,她不过是一只坏脾气的小猫罢了。
可她却!
可她却——!
他吐出一大口血,咒骂的话全部卡在了嗓子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去,他就没了气息。
一只不知藏了多久的黑色的小龙从灌木里跳了出来,来到了她的足下,轻轻蹭了蹭。随后,他的身躯开始变大,变大到足以盘踞在这一层平台上,他去纪云追的尸体上咬住了他的胸口,让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
池白松的白裙迎风飘起。
圣女正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沐浴金色的晨光,脚边是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