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你还要多久才能从战场回来……”
“他不是我哥哥!我绝对不会叫他哥哥的!”
“……他只是堂兄。”
“可是、可是, 本来是您该坐上那个位置……”
奥索斯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到后来竟然带了点哭腔。
“我上次只是想让他出丑,没想到办事的人那么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牵连到了我。”
房间里的声音又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尤利西斯上次被下药是他做的?
“——没有人怂恿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池白松边听边想笑,放在小说里,这样的剧情是有定式的——一般说没人怂恿自己的时候,多半是真的被人怂恿了。
很快,房里又没声音了。
只剩下了男孩摔东西的声音。
池白松听完全部的内容,对这件事的想象越来越丰富,甚至有了一些非常大胆的猜测。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自奥索斯从出生的那天起,尤利西斯的人生就变成了笑话。
这个时候裴烬也把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敲了敲房门,对池白松说:“来吃饭吧。”
下午天气转凉了不少,池白松就没有继续坐在飘窗那边,而是去了卧室,坐在松软的床上进行精密的精神力操作。
裴烬来敲门时,她正懒散地倚着床头,百无聊赖地进行守株待兔的工作。
裴烬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他便自己把门推开了,池白松遥遥看着他,本是纹丝不动,却忽地伸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我不想动。”她说。
裴烬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她身前,动作小心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还注意着不要让自己勾到她的头发。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角格外碍事。
落座后,他边将餐具和食物推到池白松跟前,边说:“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池白松抬了抬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有人在散布尤利西斯的‘家庭丑闻’。”
裴烬用余光打量池白松,见她没什么表情变化,继续说道:“消息很模糊,都是些捕风捉影的零碎内容……有人说他的母亲有不少情人,所以尤利西斯可能不是皇帝的儿子,有人说洁琳塔可能不止一个孩子,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虚实难分的谣言,全都同时爆发了出来,应该是有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针对他。”
他问:“但这种站不住脚的谣言,真的有用吗?”
池白松想到自己得到的信息,以及那个关于奥索斯身份的猜测。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牛肉汤,称赞了句:“味道不错。”
在裴烬炙热的目光中,她评价道:“也许这些谣言只是预热,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看来还有不少头疼的事等着他。”他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一声。
吃完晚餐过后,池白松就回了家,裴烬坚持要送她,池白松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也懒得点破。
他一路送池白松进了小区,在电梯里,他主动凑上前,抵着她的侧脸在她耳畔细语道:“你说约修亚看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这会儿几乎有点飘飘然。
池白松伸手捂住他的嘴,拦住他扫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淡淡道:“你忘了我要和他做什么了?”
裴烬这才不情不愿地移开距离。
“我当然知道。”他不太高兴地自己捅破了这层遮羞布,“你要答应他的告……”
告白的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约修亚正站在她们几步之外,一副正好要出门,却恰好和她们碰上的模样。
他视线始终落在池白松一人身上,完美地忽略掉离她极近的裴烬。
“你回来了。”他声音依然冰冷,却带着不容易察觉地波动。
池白松看着他一身精心打扮过的衣服,心里好笑,脸上却扬起笑容回应道:“嗯,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
约修亚本就是寡言的人,在挑起话题这件事上薄弱得甚至不如年少活泼的孩童,他就这么盯着池白松,想了想,这几天的空白期让他对她的生活又毫无所知,他找不到任何能切入的话题。
这让他难免有些不安。
再加上他虽然刻意不去看她身旁的裴烬,心里也知道她很有可能昨晚一直和对方待在一起。
他在意吗?当然在意。
可是这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还愿意答应自己……
池白松静静地等了几秒,温声问道:“你现在是要下楼?吃晚餐了吗?”
约修亚见她态度一如往常,心中那复杂的感觉又一次变得粘腻了起来,他说:“不是。”
池白松故作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我只是从窗户那边看到了你。”他直接地说,“我想见你,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