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松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好烫。”
尤利西斯唔了一声下意识去蹭她冰凉的手,池白松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问他:“需要叫救护车吗?”
“……别,不能叫救护车。”
他将自己的终端摸出来甩给池白松,“帮我给……”他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洁琳塔?不,不能是她。
兰道已经离开帝都了……只剩下陈远遥了。
于是他让池白松播了自己私人医生和陈远遥的电话。
陈远遥接到电话时正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清理自己终端上的素材,冷不丁接到电话时还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尤利西斯邀请他出去聚会,刚准备告诉他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就听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喂?是陈远遥先生么?”
声音冷冷的。
……啊?
女的?
陈远遥懵了一秒,又听到终端里变小的声音。
“你跟他说吧,他接了。”
很快终端换了人,几秒后陈远遥才听见尤利西斯的声音。
他说自己现在出了点情况,需要他过来一趟。
陈远遥听他呼吸粗重又急促,他一下就对尤利西斯那边的情况迷糊了起来,但还是答应了他,立即动身收拾起东西往他说的会场那边去了。
尤利西斯关了终端,狼狈地卧躺在沙发上,他用手挡着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他感觉心脏正在被人充气,快要膨胀得整个坏掉了。
“你要喝点水吗?”池白松没靠近他,只隔着一段距离问他。
尤利西斯多么想让她像方才那样用冰凉的手给自己降温,将他从这片灼热的海中拽扯出来,可他害怕自己会因为药物作用越来越失态。
他蜷起腿,又试图用衣服挡住自己起反应的身体,他没敢睁眼,他怕自己对上池白松的视线。
他发出近似哀求的声音,“……别看我。”
尤利西斯要是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就知道这模样实在可怜。
也没能把他的自尊心保留多少。
半晌,尤利西斯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池白松脚步声往外去了,她抛下一句:“好,那我就在门口,有什么急事就喊我。”
尤利西斯此时转过身,只敢用背对着她了,他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池白松听见没有。
透过他汗湿的衬衣,肩胛骨的线条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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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松刚听到电话里陈远遥说一刻钟就能过来,看来她不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舞台那边已经有动静了,池白松遥遥看去,发现表演区的灯光已经熄了,没几秒就听到了音乐声,登台表演的环节已经开始了。
十首曲子,四五十分钟应该够表演完了。
就在这时,她终端又响了起来——是池叡。
刚一打开就听到他急吼吼地问:“姐,你看见纪云追了吗?他就要登台表演了,半天找不到他人,我们校的老师快急死了,把我们都发动出来找他。”
池白松不解地问了句:“他不是第一名吗?不是最后表演?”
“表演顺序是抽签的!他第三个上台,现在到处找不到他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就想着他会不会是来找你……呃……”池叡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表达得太奇怪了,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你要是看到他了就通知我们一声。”
池白松应了,“嗯。”
纪云追会去哪?
很快她就得到答案了。
走廊的灯光因为表演开始也已经暗了下去,不远处的尽头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朝着这边过来。
若这是惊悚片,池白松多半要躲着那个虚影走,好在她视力不错,能从轮廓形态辨认出是失踪的纪云追。
青年跌跌撞撞地扶着墙朝她这边过来,靠近池白松地瞬间猛地凑近抱住了她。
不仅抱住了她,还像害怕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似的在她肩头蹭了蹭,声音颤抖地喊她:“……姐姐。”
“嗯?”池白松用黏糊地鼻音回他,她反手揽住纪云追的后背,“怎么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纪云追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根本不敢松开抱住她的手。
她温柔地问:“发生什么了?”
纪云追委屈地蹭了蹭她的肩,声音闷闷地:“不能告诉你。”
“可是你这样我会担心的。”池白松摇了摇头,抽出手来点了点他的额头。
纪云追乖巧得像一只毛绒布偶,“……嗯,是我不好。”
他享受着这份亲昵。
“你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吧?快去准备一下。”
池白松拍拍他的脸颊,试图让他把自己放开,“好不容易得了第一名,可不能错过展示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