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死后并不曾作恶，所以无需怕我。”
沈清云说的是真心话，陈余虽为鬼，但是身上鬼气并不强烈，而且没有任何血煞之气，由此可以看出来他无论生前或者死后都不曾为恶。
不过他那一群手下……
透过车窗，沈清云的目光遥遥落在那些隐藏在草丛之后的暗影中，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又残忍。
陈余刚才有被沈清云那一番话说动，他确实生前死后都没有做过坏事，身上的鬼气淡的连鬼差都感到惊讶。
自觉自己真的是个好鬼的陈余将沈清云的话当了真，整个魂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直直瘫在了椅背上，脖子也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想跟沈清云唠唠嗑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结果没想到，他才一转头就看到了沈清云嘴角那个冰冷中带着残忍的笑容，再配上这阴暗的光线和过于艳丽的容貌，触目简直相当之惊心，惊地陈余“嗖”地一下把自己的脑袋给重新转了回去。
“怎么了？”
沈清云注意到陈的动作，出声问道。
陈余重新坐的板正，听到沈清云问话也不敢回头，但是不回头又怕沈清云生气会灭自己，于是微微侧过身子，低声道：“仙姑实力高强，而我不过是一介小鬼，刚才……刚才是我冒犯了。”
说这话时，陈余一直没有抬头，眼神更是不敢乱瞅，只专心瞅着自己目光所及的三分地，是以他根本看不到沈清云的嘴角在听到“仙姑”二字之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仙姑……果然是凡人……
修士之间一般互称道友，只有在他们帮助凡人惩恶扬善斩妖除魔之时才会如此俗地称呼。
算了，一介小鬼而已，不与他计较。
沈清云没再管这个土到掉牙的称呼，继续盘问陈余：“你不过是一普通的小鬼，虽然死了有些年头了，但我观你身上虽无孽力，却也并无功德，外面那些你是怎么搜罗起来的？”
“那些、那些是……鬼差大人派来的。”陈余顺着沈清云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隐藏在嘈杂从中的乱影。
“鬼差派的？”沈清云有些惊讶，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陈余：“因为小人常年在阳间逗留，所以鬼差大人就派克一些小鬼跟随监视我，以防我会对凡人做出伤害之举。”
第686章 消散
“小人……不，小鬼说的句句属实。”陈余见沈清云沉默不语，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又加了一句，面上的表情也愈发的惶恐。
“我可以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旁边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谢父突然转过头，插了这么一句话。
“你口中的鬼差大人可是黑白无常？”沈清云张口问道，也算是变相地相信了陈余的说辞。
“正是黑白大人。”提到黑白无常，陈余的语气和表情愈发恭谨了起来，仿佛提到了至高无上的神。
“那……”沈清云张口，还欲继续发问，可才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她悉数咽回了肚中。
因为她发现周围的景象在瞬间发生了万千变化。
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开始变得虚幻，眸中所映出的一切开始破裂、溃散。
不过瞬息时间，这个由君澜一手创造出的世界开始消退。
眼前的一切人、事、景都消失了，只余下浩瀚的天地，和处在天地之间的沈清云。
在这个须弥空间消散的过程中，沈清云一直保持着坐的姿势，哪怕谢父以及他的车辆已经消失，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她，可她依然坐的稳稳当当。
空间里，小金似乎也感应到了不对劲，一个劲的顶着空间壁垒，沈清云感受到识海中传来的震动，纤长的睫毛无声地动了动，松了限制，让小金从空间里伸出一个头来。
同时，天边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朵白云。
白云飞到沈清云跟前停了下来，降落在她的脚边。
沈清云垂眸看了一眼白云，继而又将目光转向小金。
小金此刻内心情境也十分复杂，它瞅着沈清云的表情，见她此刻一脸冰冷，轻微地晃了晃脑袋，在沈清云的脖颈处蹭了蹭，半是撒娇地问道：“清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人呢？”
它问的自然是谢氏父女以及陈余了。
沈清云冷哼一声，抬手拽住小金的龙角，将它的头从自己脖颈处扒下来，直到小金与自己隔了有一尺的距离，才冷声道：“死了。”
平平无奇地两个字，小金却从中听出了雷霆一般的怒火。
它在心中默默吐槽君澜，不知这老男人是在搞些什么鬼竟然如此花样作死，清清现在明显对这个世界还有着很大的兴趣，结果他突然就给毁了……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