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您可否告诉我，您为何会在此地？”
男人闻言转过身来，对沈清云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此地。”
说这话时，他是笑着的，只是笑意并未曾达到眼底。
他只说他一直在这里，却不说为什么在这里。
沈清云继续追问，“那为何会在此处呢？您是受制于什么人吗？”
“并非受制于人，是我自愿在这里的。”
沈清云被他给饶懵了。
既然是自愿在这里，又为何不能出去？
不过想到这是个假冒的，她又沉下心来，继续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男人看她这样，轻笑两声，抬手一挥，光滑的石板上凭空出现一副棋盘。
他率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并执起一子，待棋子落下后才对着沈清云道：“云儿，要不要来陪父神下一局？”
沈清云眉头轻皱，不知他意欲何为。
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微微勾唇，道：“你若是赢了，想知道什么我便告诉你什么？”
“真的？”纵使知道眼前这人八成是说的假话，沈清云还是反问了一句，并且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手执黑棋，率先落下一棋，“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因为你只骗神。
沈清云看了一眼棋盘，在心中默默补到，随即执起棋子跟着落下。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下了许久，一直未曾分出胜负。
男人盯着陷入了焦灼的棋盘看了很久，突然洒脱一笑，道：“云儿果然不愧是能跟天道正面交锋的人，即使面对我这个老父亲，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沈清云不语，复落下一子后才抬起头看他，目光认真，“正因为您是父神，所以我才不能有所隐瞒。”
“说得有理。”
胜负已定，棋盘之上，黑子被团团包围，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我赢了。”沈清云道。
“嗯，你想问什么？尽管说，为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人将棋盘上的棋子进行分类收起。
沈清云一听这男人自称为父就觉得牙疼，总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虽然不是她的便宜。
她垂下眼，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将墨色的棋子一粒一粒的执起放入棋盒中，等到对方收完全部的黑棋子后才问道：“我与君澜，谁的年龄更长一些？”
“什么？”男人一愣，没想到沈清云会这么问，手中的棋子险些落了出去。
沈清云重复，“我与君澜，孰长孰幼？”
这一次，男人听清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沈清云会问出这种话。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心下犹疑，看了一眼沈清云，只见她正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十分的情真意切。
“你怎么会问这个？”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无论沈清云是问有关神界天道哪怕是妖皇或者父神乃至开天辟地以前的事，他都能回答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沈清云会这么问。
第603章 污染
她与君澜孰长孰幼？
这个问题是彻底把男人给难住了。
他垂下眼帘，不露声色的打量着沈清云，猜测她心里是何种想法，但她却一直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沈清云见她打量自己，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外界人一直称我们为兄妹，可我总觉得，自己不是最小的那个。”
其实十二上神是一同出生的，根本不分先后，沈清云此语，一是为了炸一炸这男人，二就是，她想听君澜喊她一声“姐姐”。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单就外表和气度而言，君澜看起来确实要比她稳重成熟一些，但这并不妨碍她想做姐姐。
沈清云一手拖着下巴，看着男人眸中含笑。
男人看她这幅模样，忽然就懂了她想要什么答案。
他也轻笑一声，继而回道：“自然是云儿你要年长一些，不过你们十二个年龄相差都不多，不过于情于理澜儿确实要喊你一声姐姐。”
沈清云满意的点点头。
她刚想开口再说，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别听他胡说，我明明比你年长！”
君澜被那一声“澜儿”和“姐姐”给刺激到，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沈清云冷哼一声，不睬他，继续道：“那父神你还没告诉我，您为何会在这里呢！”
见她这一副小女儿家娇柔的模样，男人温和地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目光飘向远方，逐渐幽远。
“世人都说，开天辟地使我力竭从而坐化。”
沈清云点头，外边确实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道，“其实我并未坐化，因为我如果真的坐化了，这个世界会跟着一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