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云离突然把香料换了。
沈清云问她，她只说是觉得原来的香味闻腻了，便让香料铺的老板重新给配了一种。
沈清云以为云离不懂这些，是被骗了或者是那个老板弄错了，所以接过香囊时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自己偷偷地把里面的西木扔了。
她天生五感就比旁人灵敏，对香味十分敏感。
平心而论西木的味道确实好闻，只是……
不适合修士而已。
沈清云垂下眼，心中思绪万千。
谢辙看着她沉静的面容，看不透她此刻内心的一点想法。
他说道：“沈师妹，西木这件事是为兄对不住你，我自会去掌门和我爹哪里领罚，只是云师妹，你还是防着他一些比较好。”
说完他不等沈清云出声便又说道：“而且我谢辙可以对天发誓，云师妹腹中的孩子绝对与我无关！”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妹，虽然我知道你不一定会信，但是我还是要说，云师妹跟很多师兄弟……都……关系甚笃。”
说完谢辙又深深看了一眼只静静立着不语的沈清云，转身走了。
等他走后，沈清云低头看向被洒了一地的香料和被扔在地上的荷包，缓缓的蹲了下来，将这些香料一点一点的捡起，重新装回去，而后又系回了腰间。
＊
沈清云回到她们住处的时候云离正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绣花，看样子似乎是小孩子的肚兜。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沈清云第一次觉得这张面孔有了除了温柔以外的意象。
她也进屋搬了个凳子，坐在云离的旁边。
看着她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沈清云无声地勾了勾唇。
“师妹，孩子的爹是谁？”
沈清云的声音很轻，轻到云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精美的绣品中抬起头，对着沈清云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孩子的父亲不重要，我是孩子的母亲就好了。”
她笑的温柔，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跟这个世上任何一个母亲都一样，期待着自己孩子的降临。
“好。”沈清云点头，然后从腰间扯下那个香囊，递到了云离面前：“这个香囊刚才被我一不小心弄破了，里面的香料洒了出来，师妹能不能帮我再做一个新的？”
云离看着香囊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原样，笑着回道：“当然可以啊，我马上就开始给你绣。”
第381章 一切都结束了
沈清云假装没看到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将已经破旧的香囊放进她的绣筐，然后轻轻地抚了抚云离的肚子，便进屋修炼去了。
云离的行动速度很快，不过一天便将一个荷包做好了，第二天一早便下山去买香料了。
等沈清云从打坐中醒来，便看到一个跟昨日一模一样的香囊放在她的床头。
沈清云将它拿起来，面无表情地拆开，里面的香料被到了一床。
她伸出手去，翻找出几块带着异香的西木皮，将它们握在手中，一点一点地碾压成粉。
＊
突然一阵贯耳的声音响起，将沈清云从昔日的回忆里猛然拉出。
她想的太投入，突然被惊醒，一时有些迷茫。
小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清清，八大家族的人都到齐了，上面那个老头现在正在说比赛规则和流程呢！”
沈清云：“哦。”
小金：“……你用心听。”
沈清云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向那高台处看去。
一个白胡子老头，筑基中期，不知是哪个家族的，此刻正中气十足地大声吆喝着。
沈清云还没有完全从当日的沉痛中走出来，只将将分了一丝心神给他。
心里还在想着那件千年前的事。
在她知道那个新香囊里还有西木后什么反应？
她没有去跟云离对峙，也没有做出报复她的举动，而是一个人出去历练去了。
她那次一走就是六十年。
回来后她已经成为金丹修士。
等她六十年归来后，云离的孩子都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那孩子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云离只得将他送入了一个凡间的小镇生长。
而她自己，经历了六十年的光阴，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鬓边生了许多华发。
她天资不高，而且又一直疏于修炼，没有了沈清云用大量的宝物养着她进阶更是缓慢，用了大半生才走进筑基，随后终其一生都停留在了筑基初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老去。
沈清云回到剑门后没有明着跟云离对上，只在暗中偷偷看了她几次，随后跟着她去看了几次她儿子。
那孩子如今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可是从他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他跟谢辙并不相像。